徐遥拔出魔兽掌心里的不染尘,一脚将它踹飞出去,撞在远处的墙壁上砸出一个黑洞,震得地板都开始颤抖。
阿飞看得心惊肉跳,不知道为什么短短几息之间,徐遥身上突然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
没等他再继续感叹,另一头徐遥已经站在那个狮型魔兽的身上,一脚踩着他的脑袋一手抓着不染尘逼近他的眼球。
“臣服我可以多活几日,反抗我现在就死,选一个吧。”他语气平淡,刀尖离狮子硕大的瞳孔只差几毫米。
狮子当即表示想多活几天,徐遥哼笑一声,他握住狮子被捅穿的爪子,腕骨上黑色的咒印迅速窜了进去,灵活的在他身体上盘旋,紧紧缠在狮子的脖颈处。
徐遥看着狮子震惊的表情道:“你的命以后是我的了,是生是死我说了算。”
说罢他转身继续往上爬,身后阿飞跟了上来:“阿遥哥,你没事……”
他的话戛然而止,徐遥反身将不染尘捅在他的肩头,阿飞难以置信的望着他,徐遥朝他咧嘴笑了笑:“真不好意思,差点把你忘了。”
黑色咒印如蛇一般攀附而上,阿飞捂着伤口退后几步,徐遥再次头也不回的走了。
剩下的几层阿飞几乎没帮上什么忙,他看着徐遥一人在场中游刃有余的出入,无论受到怎样厉害的创伤都会马上愈合。
虽为筑基可身法堪称一绝,在那神秘黑雾的包裹下说他拥有化神期的实力也不为过。
更别提他身上那串仿佛拥有生命一般的咒印,被他伤到的地方都会被咒印侵袭,而徐遥似乎可以随意操纵这些咒印。
这是阿飞从未见过的徐遥。
阴暗又可怕,与他熟知的温柔又强大的徐遥完全不同。
“臣服我,或者死,选吧。”
又是熟悉的话,有的魔兽天生傲骨不愿屈服于区区人类,这时徐遥总是毫不犹豫的解决掉对方,眸子里一丝温度都没有。
阿飞几乎要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徐遥。
可就在他遥远的,与徐遥为数不多的记忆里,他也曾见过这样的徐遥。
那时阿飞准备了礼物要去参加徐遥二十岁的生辰日,路上听说有家院子起火了,没什么损失,只烧死了一个老乞丐。
阿飞站在人群中看着仙盟进进出出,唯独不见徐遥的身影,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带着丝丝痛意。
他知道那里躺着的是徐遥唯一的,仅剩的亲人。
自那以后阿飞很少能见到徐遥,倒是经常从旁人嘴里听到他的消息。
他们说徐遥闯进了仙盟偷走了禁书功法,他们说徐遥偷吃了仙界的千年灵果,他们说徐遥疯了。
徐遥变成了仙界闻风丧胆人人喊打的人物,连三岁小孩儿都得迫于他的淫威在娘亲的恐吓下乖乖睡觉。
可那时阿飞仍坚定不移的相信着他。
直到他亲眼目睹徐遥手起刀落,顷刻间满地的尸体纵横,徐遥眼都不眨一下,两人对视之中,阿飞只看见徐遥眼底一片死寂。
那双曾经藏匿着一整条星河的灿烂眸子不知何时变得灰暗。
那时的徐遥就如同现在的徐遥一般,与其说他活着,不如说他是具活着的尸体,行尸走肉四个字形容他再好不过。
不知过了多久,徐遥带着自己一路上各种威逼利诱收下的小弟们爬上了第二十层。
最后一层也是最重要的一层,徐遥与台上高高端坐在王座上的男人隔空相望。
作为塔里唯一一个已经彻底化了形的魔兽,实力自然恐怖,只是不知蓬莱仙岛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将他抓到这里。
王座上银发赤瞳的黑衣男人眼皮底下有几道鲜红色的痕迹,他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盯着下面这一大群魔兽。
片刻后他笑了:“怎么?要造反?”
徐遥身后的魔兽们湳沨似乎也在忌惮着他,无人敢应答,徐遥往前一步:“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如此开门见山的方式,男人还是头一次见,于是噤了声,挑着眉,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被抓来这鬼地方的,但眼下只要你愿意和我联手一起,我们马上就可以从这里出去,重获自由。”
徐遥循循善诱,对于高傲的魔兽来说被人奴役至此,暗无天日整整几百年,料想自由才是他们最想要的东西。
按照徐遥的计划,这个男人没有任何理由能够拒绝他才对。
所以他信心满满,看着男人嘴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徐遥也忍不住跟着笑,下一秒胸口被光柱贯穿。
徐遥仰面倒下,吐出满嘴的鲜血,阿飞伸手将他扶起。
徐遥面上有一瞬的阴狠,但更多的是疑惑和不解,他擦掉唇边血迹抬头看向高位上的人。
“难怪能完好无损的走到这儿,原来有点本事。”男人依旧高高在上的与他对视,赤红的瞳孔中清晰的倒映出徐遥的身形。
“你不想出去?你是自愿被关在这里的,为什么?”徐遥瞬间便洞察一切,男人轻笑出声:“你很聪明,但我讨厌聪明的人。”
他一挥手自黑暗的角落里涌出大批魔兽,战斗一触即发,徐遥在无尽的魔兽潮里向着男人疾驰而来。
眼前所有妨碍他的家伙都得死,徐遥手起刀落,莫名想起上辈子被人追杀的场景。
忍受疼痛比忍受饥饿简单上万倍,所以徐遥从不怕死,他一向只攻不守,是仙界出了名的疯子。
跟方清河熟了以后两人经常一言不合就打架,虽然方清河有意让他,但徐遥真豁出命去打的话也绝不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