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再怕黑,不再怕密闭空间,不再怕晚上一个人待着。
她不再迟钝愚蠢,看去比以前聪明了许多,但生机却在一点点消亡。
她看似听话地待在他的宣王府,一个人平静地荡秋千,看着冰冷湖面平静地喂鱼,看着那被她咬下一块皮肉的伤疤呆……
同样,她每次对他缠绵又热烈的爱意也很平静。
每次,每次岁安看着谢珏深陷爱|欲无法自拔,无法抽身时,她卷翘的睫毛轻眨,掩映在下的眸子宛如一汪静水深流的湖泊,春风拂过亦是不起半点涟漪。
尽管他了解她身体的每一处,知晓怎样能给她最大的欢|愉,尽管她的身体会被他挑|逗得生出渴求,
但她看他的眼神却平静到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谢珏堪堪惨笑。
次次被她那双眼睛注视,他透过那双眼睛,仿佛正在看一株花的枯萎凋落。
生机不再,明媚不再。
是他亲手摧折的花。
如此,谢珏只觉万箭穿心,仿佛受了极刑一般,心口的血窟窿愈来愈大。
但谢珏仍旧不想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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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那一事后,谢珏虽未再禁锢岁安,把她关起来,但看她却看得非常之紧。
他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待着,更不许她消失在他视线范围之外。
就算是日日上朝,早晨出门他也会将她抱上马车,让她在自己怀里熟睡,到宫门口下车时才会放开她,命人好生守着。
府里的人皆知道他们殿下将这位敌国公主看得和眼珠子一般,宝贝得不能再宝贝了,这番行为堪称疯魔,没有人敢对这位公主不敬怠慢,甚至没人敢多看她一眼,生怕惹他们殿下不快人头落地。
这事放旁人眼里着实有些疯魔,带一个敌国公主回国养在府里已然是骇人听闻,如今却是连上朝都要带着,实在是放肆嚣张,无法无天。
政敌百官大肆渲染,借此事攻讦他,皇帝次次怒斥,次次处罚,谢珏也无任何改变。
且,皇帝纵然勃然大怒,对谢珏这番行为也是无可奈何。
如今郢国内忧外患,周国还未放弃对郢国的侵略,对其虎视眈眈,陈国则态度不清,大有坐山观虎斗之势,其余国家亦是。
郢国正在风暴中心,皇帝谢章明纵然再如何昏庸荒淫,也知眼下只有他这个从沙场里滚过的儿子能率领大军抵抗周国,他亦生了要将兵权交与谢珏之意。
若是当真能阻止周国侵略,胜了这一仗,守得郢国边关,解了郢国之困,谢珏在朝在军的威望便会更上一层,储君之位他亦是唾手可得。
皇帝谢章明不得不传与这个儿子。
因而,不管谢珏在周国公主这件事上如何放肆荒唐,做出诸多惊人之举,皇帝也只是杖责处罚,再无其他。
而若有其他危及那位小公主,郢国朝堂和皇室不会像如今这般风平浪静。
怕是早就浪潮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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