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竹笙的房间在许兰亭的病房隔壁。
当看到苏晚堂而皇之走进他房间里时,几位保镖和秘书露出了极为复杂的表情,最终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尴尬的咳嗽声此起彼伏。
苏晚嘴角开始抽搐了。
“最近流感高,你应该关心下属的身体状况。”苏晚善意地提醒。
许竹笙扫视一圈,冰冷的眼神胜过一切效药,很快再也听不到咳嗽声了,“我会好好‘关心’他们的。”
苏晚腰间一重,现许竹笙搂住了她的腰,以亲昵的姿势将她揽入怀中,走进房间。
许家的人都接受过基因改良,因此许竹笙长得不错。同样是黑黑眸,眉眼间有些相似,但和许兰亭的清冷矜贵不同,许竹笙的冷是斯文败类一般的禁欲感,让人隐隐生出攀折的欲望。
苏晚在他身上嗅到了温和的雪松香,有点熟悉,有点好闻。
房门在身后关上,她腰间的手也松了下来。
许竹笙礼貌地和她拉开了点距离,指向卫生间的方向,“苏小姐,你自便,我还有工作要做。”
他在委婉地表示避嫌。
裹着浴袍走出浴室的时候,苏晚依然没看到许竹笙——原来他真的在工作。她胆子大了起来,找出吹风机坐在床边吹头,吹了一会儿又有点惆怅。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自己吹过头,可是一旦习惯有人服侍之后,自己动手就显得格外麻烦。果真是由奢入俭难。
一旦习惯了有人陪伴,孤身一人的时候就开始不自在起来。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医院归于寂静。苏晚坐在沙上,感慨起她的二十三岁生日原来是在兵荒马乱中度过,而且居然没有一个人陪在她身边。
“其实今天是我生日啊……”
结果上天送了她这么一份“生日礼物”:谋划几乎全部落空,助力濒临破灭,她唯有让步自己的底线,才能挣到一点翻盘的筹码。
也许是一整天的交锋让神经异常兴奋,现在反倒有些睡不着。
苏晚往毯子里缩了缩,打开了电视机,百无聊赖地切换到新闻频道。播报新闻的依旧是刚才的女主播,此时却换了一身黑色肃穆套装,甜美的脸蛋紧绷起来,语气沉重而哀切。
“现在插播一条特别新闻……今日23时55分,议会十六席的苏议员遇刺身亡……警方怀疑此次刺杀是由恐怖组织[夜行众]所为……在此,我们对苏骥华先生表示沉重哀悼……”
苏晚耸了耸肩,打算换个频道。
“你父亲去世了。”许竹笙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语调完全缺乏同理心,“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啊?”
这句话有很多值得吐槽的地方。
苏晚嘴角又在抽搐,“我以为你会问我怎么不难过。”
好吧,她确实有点高兴。
她和苏家养父母之间所有的亲情都已经在那个被断绝关系的夜晚消耗殆尽。
许竹笙笑了一声,挑起她的头,摸了摸,是半干的。他找来吹风机,慢条斯理地吹了起来,动作娴熟而轻柔,几乎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专门进修过这门手艺。
“许竹笙?!”苏晚震惊于他的举动,接着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前戏——他的玩法还挺温柔,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