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有水珠从发间滑落,那张平日里总是宁和文静的脸此刻看起来着实狼狈。
不光狼狈,还很可怜。
简星楠甩了一下头,将头上的水甩掉了一些。
擡手刚要将那散乱下来的刘海拨上去,又一张干净柔-软的毛巾盖到了他的脸上。
毛巾吸水性很好,很快将他脸上还有头上的水珠吸收掉了。
“先喝点水再说话,不然嗓子会不舒服。”
简星楠拿开毛巾,楼驰递过来一瓶拧开了盖子的矿泉水。
他接过,喝了两口。方才觉得喉咙口的那股子灼意散去了一些,呼吸也没那麽急了。
但他的心跳还是很快。
不是因为掉水里呛了水的害怕,而是因为刚才落水之前,楼驰说的话。
简星楠又仰起头,喝了一大口。
喉结滚动中,将那含在口中的冰凉咽了下去。
简星楠转头看向楼驰。
男人脸上的表情和之前相比,并没有太多变化,黑眸里隐隐还藏着担忧,正专注看着他。
两人视线碰上,各自不自然地连着眨了两下,但谁都没有移开。
又安静了一会儿,简星楠觉得不能再这麽沉默下去了:“我以为你準备再多藏一段时间再告诉我。”
楼驰眉头动了一下:“我有藏过吗?”
“……确实。”没有,简星楠握紧手里的矿泉水瓶,塑料瓶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很轻的啪嗒声,“那你怎麽突然……决定说了?”
楼驰垂下眼,简星楠以为他不想说,但很快,男人又看向他:“因为害怕下一次,简老师再那麽一个人毫不回头跳下去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何种立场来阻止你。”
于感情这件事上,楼驰很清楚他没有底牌,毫无胜算,除了剖白自己,根本不存在另外的机会。
简星楠怔了怔,很快又听到男人闷声又说了一句:“但好像,说了也没有立场。”
唇角溢出淡淡笑意,简星楠坐回台阶上,擡手握住楼驰的手:“怎麽会没有呢,你是我丈夫,光这一点就绝对立场了。”
“丈夫”二字从简星楠嘴里说出来,听着十分美-妙,楼驰在脑中回味了一会,才抿着薄唇低声说了一句“那只是法律意义上的。”
简星楠睁大双眼看了他一会,笑了。
这家伙,就算是这种时候,也时刻不忘给自己争取权益。
简星楠靠在按摩浴缸上:“我十多岁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和我母亲生活在海外的,一个以法语为官方语言的国家。”
他说话的时候,楼驰一直看着他,目光专注,视线从他饱-满的额一路滑到精巧的喉结。
那里,正随着主人说话缓缓滚动着。
“我母亲是一个潜水教练。”简星楠弯眼转头过来看楼驰,“很意外吧,海城最有钱的房地産大亨,竟然娶了一个潜水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