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华都的炎热不同,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有孩子们欢跑的脚步声回荡。
连着两天的大雨,好多水洼凭空出现,让出镇的道路更加泥泞。
回家的第三天,徐入斐的门前迎来不之客。
阴雨让人记不清时间,大约是午后,雨才小了一些,敲门声一开始很轻很轻,到最后演变成“邦邦”地砸门。
徐入斐从楼上下来,问外面是谁。
除了附近的小孩儿调皮恶作剧,没人会来找他。
没有人回答。
这让徐入斐更加肯定就是邻居家的孩子。
但他还是打开门,想看一看今天的雨势。
结果门一打开,一道阴影落在他眼前,随着湿漉漉的雨水、随着潮湿的泥土味,一并向他扑来。
“扑”是一个动作,重重地撞击在他的胸口,将他整个人都勒紧。
他先是喘不过气,后才是惊诧,眼睛睁大了却挣脱不了这个怀抱。
视线所及,是还在滴雨的屋檐,呼吸间尽是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男人浑身上下湿透了,额遮住眉眼,还有一些雨水顺着鼻尖、下颌,淌下来,淌进徐入斐的衣领里,冰得他一哆嗦。
胸口有另一人猛烈的心跳声,耳边是粗重的喘息,徐入斐的脑子阵阵蒙。
“顾顷,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入斐,你不能凭空消失。”
两道声音一齐响起,碾在他骨头上的力道松懈下来。
顾顷的眼睛里有血丝,赤红而阴沉,如同鬼魅,饶是如此,还是一只很英俊的鬼。
徐入斐愣住了。
顾顷快说着:“我后悔了,我收回之前说的那些话,徐入斐,我没有办法不干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再一次从我面前消失!”
徐入斐自己也乱了,好端端的,自己怎么就变成失踪人士?
“不,等等,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
然而不等他解释,顾顷再次用他湿漉的胸膛承接住他。
徐入斐吃痛,安静下来。
顾顷实在太过狼狈,其实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干燥的衣物浸透了雨水,又冷又冰。唯一的热源是顾顷的呼吸,他紧扣在自己后颈的手指,温度高到不可思议,灼烫令他热,脑子也混沌起来。
情绪不稳定的、脆弱的、爱哭的……这些词汇,明明该是形容他。
顾顷是何时变成这样子的?
徐入斐不知道。
外面天空雾蒙蒙,雨还是不停地下,从房檐掉落,落在他的颈窝处。
好滚烫。
“我没有消失,我就在这里。”徐入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