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这周。
都是美国的学校。
因为时差问题,面试时间约在晚上八点半,沈放特意申请回宿舍準备。
一般有面试的学生,学校都会另作外安排,要麽图书馆小房间,要麽宿舍,全凭学生的选择,学校给予学生最大的支持。
这周晚自修课堂老师人手不够,安排不过来,恰好徐衿上夜班,被临时受命管理在宿舍上晚自修的学生,每隔一个小时去检查一下,保证学生在宿舍正常上自习,而不是在玩耍或者搞学习以外的事情。
19:30上晚自修,徐衿上宿舍去核对了一下人数。女生留在宿舍的人比较少,于是她决定先跑女生宿舍,再去男生宿舍。
一开始,都挺顺利。
女生宿舍干干净净,香喷喷的,空气流通良好,徐衿悠哉地检查。
到了男生宿舍,她便开始一副便秘的表情。不知怎麽的,男生宿舍乱七八糟,且流通着一股子味道,这味道吧,很特别,徐衿没法分辨是什麽。像各种夹杂在一起的味道,像厨余垃圾闷了几天,又像一件充满汗液的运动衣滞留床底下许久,其中床底下的没洗袜子味道夹在一起,又像空气中什麽味道都有,臭味之中徐衿还能闻出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臭味当中的一点香气。开门的一瞬间,扑鼻而来,恶心的感觉直沖到了喉咙。徐衿全程憋着走进去,宿舍没人,她寥寥看了几眼,快步走出去了。
非常不好的体验。这是最夸张的一间低年纪的宿舍。其他宿舍还好,没有夸张到让人觉得呼吸是一种错误。
臭味难闻的宿舍和没有异味的宿舍各持一半,不至于让徐衿丧命于此,她怀有感恩之心。当然也有没有味道的宿舍,能顺畅呼吸,东西也没有摆的乱七八糟,正常的男生宿舍。
徐衿敲门后,滴卡进去。
一盏暖黄色的灯,映在笔直安静的背影上,徐衿眨了眨眼睛,大男孩显然在思考桌面资料的答案,有人进来也没回头看一眼,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沈放缓慢地说了句话,语速很慢:“老师,就我一个人。”
意思是在宿舍上晚自修的就他一个人。
说话时还在想事情呢。
徐衿见过他很多面的认真,弹吉他、唱歌、弹钢琴、拉二胡、打篮球,他都很认真,他时而陷入专注的世界,那个世界只剩他一个人。却独独没见过他做题时认真的模样,上次在酒店做题他就没这般专注,总是和她说话,总是时而动手动脚,要亲亲。
他做什麽都认真专注,以后做什麽都会很出色吧。
“老师——”
见良久没有声响,沈放喊了声后回头看,一看是徐衿,问:“怎麽是你检查宿舍?”
一时没反应过来,沈放脸上还残留思考问题时的认真模样,浓剑眉下的桃花眼目光炯炯,须臾间,那双桃花眼便对着徐衿泛起水光,水汪汪的。
这幅模样徐衿还挺熟悉。于是她扬了扬眉毛,答非所问:“就你在宿舍,是吧?”
说完徐衿径直检查宿舍有没有别人的存在。在宿舍内走动走动,掀开床帘确认床上没有藏人,又扫了一圈阳台,确定只有他一个人。
“是,宿舍只有我一个人。”沈放起身看了看门,没关。
徐衿背着他点点头。正想出去。
忽然一股力道将她拉到墙角,敞开的大门,从外边看不到视线盲点。
沈放猝不及防地亲了亲徐衿的嘴唇,说道:“ckykiss,我待会有个面试。”
刺激。
徐衿心髒一片酥麻,她摸了摸沈放的脸,小声说:“低头。ua~好运!”
沈放将额头抵在徐衿额头,鼻息相缠,亲昵了一会儿,沈放扬着嘴角笑:“一定好运。”
在一个宿舍待久了不好,影响不好,于是徐衿很快就走了,叮嘱道:“正常发挥。我相信你哈。”
沈放是高年级,宿舍在走廊尽头,是倒数第二个宿舍,检查完下一个宿舍,徐衿就可以溜回医务室了。
转身回医务室时,明明才刚出来,徐衿却在经过沈放宿舍时还是没忍住进去了,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加油,等你的好消息!有好消息的话有奖励哦!”
徐衿沖他的背影坏笑。
以往都是他自己挣福利,现在女朋友很给面子地给他奖福利。
此不美哉
沈放咧嘴笑着回头,袒露出几分孩子气:“这奖励你给定了喽。”
为此徐衿挨个进宿舍给这晚要面试的学生比加油的手势,鼓励他们。
一视同仁嘛。
夜班有更多时间複习,徐衿和同事说好了换班,她到这个学期结束都上夜班,也就还有二十来天,这学期便结束了。
不慌不忙,徐衿周末的兼职继续上。沈放继续忙着申请大学事宜,忙着修学分,忙着提高成绩点,自然而然地两人很少聚在一起的时间。
虽然各自忙碌,但徐衿感到比以往都要踏实和安心,像是生活有了奔头。
忙起来沈放也忘了抱怨徐衿没有时间陪他了,只是偶尔累的时候说:“要不我留在国内吧,这样不用申请学校,不用面试,也不用修课程,我们也有更多时间在一起。”
徐衿恨铁不成钢地敲打他:“别想了。你要是为了我放弃大好年华,我就跟你分手。”
沈放苦笑。
二月初,学校放春节假期。距离徐衿参加考试还有两个月,她拒了所有兼职,专心投入複习。
放假前沈放问她在哪里过年。
徐衿回:“学校。”
放假的第三天旁晚,沈放来到学校,给徐衿发信息:“收拾好行李,带你出去过年,我们不在学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