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书就是简单的安全事项提醒,并不带其他什么成分,一般情况下家长都是会签名的,又不是像成绩单那样值得隐瞒。南有岁的好奇心升起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这是别人的隐私,他不能过问。
道路变得宽阔,分叉口处学生们都朝着各自的方向走去,呼吸都畅快了不少,因为怕迟到,南有岁都对跑步这项运动熟稔了,喘息也没有之前那样激烈,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忽然就看见了明洋胳膊上的一道伤疤,看起来很新,像是才伤到不久。
还蛮长的。
“你受伤了?”南有岁问他。
明洋下意识就把那只胳膊收到了自己的后背,无所谓地说道:“哦你说这个,被门框划到了,我都差点没注意到,也就你眼尖能看出来。”
南有岁点点头,并没有怎么信。
“麻烦大家把通知书交上来,别偷偷睡了,睁睁眼,赶紧交上来我还等着背书呢。”学习委员说道。
南有岁将自己的通知书抽出来,最后一栏签字处是工工整整的签名,字与字之间的距离都要精准把控,锋利之中多了一点潦草。
“你哥哥给你签的啊,这么好,”明洋转头的时候瞟到了一眼,“给你送早饭,还帮你签名,我要是有这样的哥哥,睡着了都能乐醒。感觉你哥看起来很冷漠,没想到这么会关心人。”
南有岁点头表示赞同,但他知道原本的江应浔并不是很会关心别人。
他拒别人千里之外,对自身的关注度不高,更别说对于别人了。
就像他的厨艺一样,不是天然形成,也不是一蹴而就,只不过身边多了个需要多多照顾的小孩,所以很多事情做着做着就熟悉了起来。
“麻烦一起递给我,好了谢谢。”此刻叠在通知书最上面的是南有岁那张,学习委员瞥了一眼,她皱着眉问道:“南同学,家长签名和你不是一个姓氏啊,也不像是女性会用的名字,而且怎么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眼熟……”
“这是他哥哥帮他签的。”明洋抢答。
“啊我想起来了!”学习委员激动了一下,“这不就是常驻在喜报红榜上的学长吗,他有什么学习经验能悄悄告诉我吗,不要客套的那种,要独家的!”
虽然基本上每晚都会在一起学习,但南有岁也说不出江应浔学习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非要说一点,应该是特别专注。
“抱歉,我也不知道。”南有岁诚实道。
“没关系,此等学霸也不是我能学会的,打扰了我继续收通知单了。”学习委员的注意力像翻书一样,很快就投入到另一件事情中了。
南有岁的书桌上摞着一沓课本,明洋趴在桌子上从中抽取了一本数学册,闲聊道:“你哥学习这么好,都不教你的吗,果然利益面前无……”
“我去,这都是你哥哥帮你写的笔记?这也太全面吧,我收回刚刚说的话。”书本上被折起来的一页被打上了中重点星号,上面只有黑色和红色两种笔迹,却清清楚楚地将所有推导都清晰地标了出来。
明洋往后面翻着,人都坐起来了,“后面的这些都还没学就先写笔记了?真不知道是该说你卷还是说你哥卷。”
“其实我还没学会,笔记也看不懂。”南有岁讪讪道。
“那有什么关系,笔记就是最大的安全感,多看看就会了。”明洋把书还给了他。
要上第一堂课的数学老师走了进来,没有任何废话地步入正题,南有岁跟着她的教书节奏,翻开今天要学的那一页,倏地看见页面夹着一张简洁方形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公式,是他昨晚认真听着江应浔教他的那样写上去的。
在纸片的下方多了一行不属于他的字迹。
[好好听课,帮你买到了你想去的艺术展门票,周末带你去。]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写上去的,南有岁的嘴角弯起,看着这行字看了好几遍。这个展览不过是他偶然提了一句而已,最后也因为课业繁忙被他自己否定掉了。
原来江应浔一直记得他的爱好,他说的每句话都有被江应浔认真地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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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之后会日更,不更会挂请假条。
暴雨之下
大雨冲刷着这座城市,直冲天际的梧桐绿叶不断地被雨水拍打,教室里很闷,任课老师站在讲台讲着课,但底下同学们的心早都飞了。
天空是一瞬间变黑的,狂风卷起地面上的落叶,形成小型的螺旋漩涡。
“这么大的雨,要下到什么时候,我没带伞!”
“我看天气预报明明说没雨的,太吓人了,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暴雨。”
世界似乎被卷入了末日,教室里变得一片漆黑,靠边的同学们打开了灯,昏黄的光照射在玻璃窗上,反射出金色的雨滴。
“同学们安静一些,还有最后一节没有讲完,大家先耐心学习。”任课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着板书。
教室里是安静了一些,但讨论声依旧存在,胆大的同学已经偷偷拿出了手机。
“快看班级群里,有人发了张截图!是隔壁班的,他们班主任说可能会提前放学。”
“谁传出来的,真的假的,我来看看!”
南有岁看着板书,将笔记抄在自己的书本上,耳边传来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噼啪声,溅进来的水珠滴在他的手臂上,明洋喊了他一声。
“好像真的要提前放学,你带伞吗?”
“没带。”南有岁摇摇头,他并没有随身带伞的习惯,早上那么着急出门,自然是顾及不到天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