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躺在炕上的花遇,由一开始疼得浑身哆嗦,到现在耽搁了这么一阵的功夫,整个人脱力了般,陷入了昏厥过去的状态。
花时拨开他汗湿的头发,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色,收敛心神,专心致志地开始给他清洗脚上的伤。
方才涂上去的一层黑糊糊的药,混着源源不断溢出来的鲜红血迹,入目一片狼藉。
花晓和花离两人合力端着木盆的热水进来,看到的便是这血淋淋的伤口。
花时转头便见两人,红着眼眶,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伤心又无措地朝她投来怯生的目光。
“你们两个先出去,这里不用那么多人守着。”
花时出声让两人到屋外去等着,情况紧急,她也不忍看着这两娃在自己跟前抹眼泪。
等两人不情不愿出去了后,花时专心清洗起花遇身上的伤口来,很快,谢明池提了两壶的酒水回来,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将东西交到花时的手里。
花时接过来,将提早便准备好的布条,就着酒水打湿,开始擦拭起那血淋淋的伤口来。
“阿时,这个给你。”
身后站着的谢明池,突然凑上来,递来一小罐子瓷瓶。
“这个是我赶回家里取来的药粉,止血用的。”谢明池解释道。
花时接过来,打开看了眼,点了点头。
谢明池见她埋头重新给花遇上药处理后,转身,默默离开了房内,径直朝着院门外走了出去。
他记得二叔家,一年前在山里挖到了根野人参,当宝一样贡在祠堂里,听说人参可以补血补气,他现在就去找二叔要来……
晌午时分,日照枝头。
花时手忙脚乱间,总算是包扎好花遇身上的伤了,一条条布块缠在身上,手脚都被绑了,远远瞧着像是个被裹得严实的木乃伊。
因为时间紧迫的缘故,绑在花遇身上的那些布条,处理直接接触到伤口面的布条,用滚烫的水,煮了一遍消毒外,外面那些缠着的那些,并未消毒。
没有消炎药,伤口这样草草处理,即便是保住了命,也很有可能伤口感染,导致破伤风死亡。
“阿姐,二哥怎么样了?”
见花时擦着手,从屋里出来,一直守在堂屋外边的花晓和花离,立马凑了过来。
红红的眼睛,像两只兔子似的,不安又慌乱地看着花时。
花时轻顿了下,叹了口气,没有隐瞒,实话实说道:“伤口不流血了,也处理包扎了,但是情况没有好转,还在昏迷,摸着有些低烧。”
伤口刚包扎了没多久,花时便发觉花遇身上有些发烫,一摸额头,果真开始低烧了。
要是伤口感染得厉害,还会引起高热,等一系列她察觉不到的问题,这一点接一点问题串联在一块,很有可能会要了花遇的命……
她那微薄的经验常识告诉她,要是花遇没撑过这一场高热,伤口开始发炎的话,恐怕真的无能为力了。
花时心情很沉重。
花晓和花离听了后,也跟着沉默了,低着头,一直暗暗地抹着眼泪。
院子的气氛低沉不已,就连年纪最小的花影,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一个人默默地缩在屋檐下,时不时朝着堂屋里的方向看去。
瞪得微圆的眼睛,左顾右盼地看着,眼底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