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原来是躲在书房睡觉,他还以为在处理工作,宋胜意觉得有些好笑,放轻了脚步准备抓包闻禾与的怠工现场,他踱步到闻禾与身侧,拍拍alpha的肩头。
一张苍白的脸从臂弯中抬起来。
宋胜意心一沉,立马收了笑容,蹲下身抓住闻禾与的手,“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闻禾与额角有细细密密分泌出的冷汗,他垂眸望着宋胜意紧紧抓着自己的手,牵动嘴角,“没事,只是胃疼。”
“要不要去医院?”宋胜意发现闻禾与的手很凉,他抬手去碰alpha的额头被他躲开,宋胜意强硬地扼住此刻没力气的人,又将手贴了上去。
怎么会这么凉!
“去医院!”宋胜意说着去扶alpha的胳膊。
闻禾与扯过他的手腕,将他拉了下来,他的声音沙哑异常:“别吵。”
“宋胜意,一会儿就好了。”闻禾与语气很轻,“只要一会儿就好,不去医院。”
两人一直维持这个姿势,宋胜意完全顾不上牵手的旖旎,他几乎是跪坐在闻禾与身旁,抓着他的手,两人掌心都出了汗,不知道是闻禾与的还是他的。
alpha的骨节虚搭在他的手掌上,宋胜意看出他似乎正在忍耐极大的痛苦,抓着他的指节又收紧,“闻禾与,你疼的话,抓住我的手。”
闻禾与将自己的头埋在书桌堆积起来的文件前,宋胜意看不到他的神情,只是他说完这句话,alpha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宋胜意深吸一口气做好忍痛的准备,薄凉的指节却从他的指缝中穿过,alpha带着薄茧的指腹蹭过那片柔软的肌肤,随即收回手,只松松地握住了他的无名指。
十指相扣的错觉太短暂,仿佛一闪而过。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闻禾与抬起眸,松开了宋胜意的手。
宋胜意有些愣怔:“你好了吗?”
闻禾与点点头,宋胜意跪在他脚边,双腿屈膝,精致的小脸上覆着层热汗,连眼睛都带着湿意,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宋胜意跪得时间长了,腿脚酸软有点使不上劲,他抓了把眼前的桌椅借力站起来,松开手的契机却不对,膝盖忽的一软,来不及找支撑的东西,便栽了下去。
砸向地面前,一只手更快地拦住了他的后腰,把他整个身子一带,跌在alpha身上。
“起来。”宋胜意坐到他腿上,侧过脸,身后的人用很冷淡的口吻说道,似乎埋怨他太过蠢钝。
宋胜意讷讷地站起身,心里虽然不畅快,但也知道不能和病人计较。
刚刚还抓他手呢,现在又这幅冷冰冰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宋胜意小心地看他:“要不要去休息?”
alpha说不用,随后打开了刚刚合上的文件,继续处理工作。
宋胜意都惊呆了,这样强大的意志,也许哪天闻禾与在他面前猝死他也不会惊奇。
宋胜意拿着书坐到他对面,声音关切:“你胃病一直都这么严重?”
闻禾与抬眸看他,其实不是,以往只是一些小毛病,完全在他忍耐范围,只是最近才变得严重,但严重的理由他不可能告诉宋胜意。
“偶尔才会这样。”闻禾与觉得可能是吓到他了,安慰他,“下次不用管,我自己可以解决。”
宋胜意觉得这话说得太生疏,就算见到陌生人这样也可以关心一下吧?
他低头看着书页,纸上的字密密麻麻像一张交织的巨大的蛛网,向他扑来,缠住他,让他呼吸困难。
闻禾与表面看着温润礼貌,但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他对自己很好,好到可以让他产生暧昧的假象,但闻禾与似乎对所有人都不错。
据宋胜意所知,他是个不错的上司、同事,也许这套关系范式闻禾与已经得心应手,所以选择对老同学做个不错的丈夫。
需要帮忙的时候alpha会伸出援手,风度翩翩地替他考虑周全,让他依赖,可除去这些场合,闻禾与对他有着极强的边界感,不喜欢宋胜意踏入他的私人领域。
只是闻禾与很礼貌,所以他才忽略了。
宋胜意抬起眼睛,鼻头一酸,他相信如果这个位置上的人换成江限梁,闻禾与同样还是会为他解围,而被奚落的人则会变成自己。
而他糟糕地发现,他不能接受这样的假设。
“闻律师,”他喃喃地开口,心里一团糟乱,只想逃避,“我不去找你吃饭了。”
闻禾与习惯他的出尔反尔,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宋胜意更难过了,觉得自己再也不可能收到客厅那束果汁阳台了。
早知道就不带回来了。
闻禾与没有察觉到宋胜意的表情变化,脑海挥之不去全是两人牵手的画面,法案合同看得也不仔细,过了一会儿他心烦意乱地合上面前的文件,轻声喊了一声宋胜意的名字。
他抿着唇:“和我说一下你喜欢的类型吧。”
“什、什么?”
“江限梁提起过的,你喜欢的类型,”他顿了一下,补充道,“我想我需要多了解你一下。”
闻禾与的语气生冷,有一种问罪审判的感觉,宋胜意心头一慌,觉得闻禾与已经在酌情考虑离婚了。
他不想回答:“这也是合同上需要谈判的内容吗”
闻禾与愣了一下,“我可以加上。”
这场谈判他对宋胜意掌握的信息太少,以至于一句话就能解读出好几层隐含信息。
他不清楚宋胜意的底线,所以在那之前他也不会抛出自己的底牌,相反地。他应该攻城略地,获取新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