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麦尔站在走廊的尽头,太阳的光辉洒进来,照在身首异处的女人的尸体上,她睁着眼睛,微张着嘴,直冲着萨麦尔。
尽头处传来一声叹息,阴影中看不起萨麦尔的表情。
“如果我不让你化成米迦勒的样子,你也许会活着走出金宫,但是你永远上不了他的床。”
路西菲尔一路来到我这里,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直接飞向了我的窗户。我一向喜欢给窗子留条缝隙,其实很多时候是懒得关和忘了关。
他翻进窗来,看我在床上皱着眉头入睡,脸上还挂着泪痕,我睡得一点也不安稳。他俯身片刻又直起身来,终究还是用指尖抚开我紧皱的眉头,口中哼唱着催眠魔咒。
我在口中呢喃着:
“完了……完了,什么都没有了……我们根本……不,不可能了……”翻来覆去的就是这几句。
路西菲尔驻足听了良久后离开了。
“但是我还爱你,我要怎么办……”
他前脚刚走,我就睁开了眼睛,最近失眠很严重,一个睡眠魔咒怎么够。明明睡不着,但是眼皮又很重,只好闭着眼,这样还舒服些。
我睡了又好像没睡,唯一的证据是我那短暂的一个梦:路西菲尔在梦里不住地亲吻我,我躲不掉,气急败坏地问他到底想怎么样。他说和好吧,我们和好可以吗,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早早就动心了。
我在梦里比他还动摇,只能一遍遍不止的说我们完了,我们不可能了,什么都没有了。仿佛每说上一万次,内心的痛苦就能减一分。我又没睡,隐约能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进来后干了什么我都知道连他临走时轻轻的一句“再见”我都听的一清二楚。我夹在现实与梦境的交界处,被两方拉扯。
直到神奉日那天,我依然恍恍惚惚。
这次神奉日比以往的更加盛大,地点定在了路西菲尔大教堂。
那是一座坐落于第四重天的教堂,是全天界规模最宏大的一座教堂,是以路西菲尔的名字所命名的。
教堂采用的是筒拱与网状的助拱的结构。教堂室外的飞扶壁玲珑剔透,尖塔则直入云霄。
西立面分为四层,连拱廊大面积开窗并多用镂空的手法进行装饰。南立面的玫瑰花窗上则是镶嵌的彩色玻璃的花窗,巨大而精美。那繁复又精妙绝伦的图案见者无不为之赞叹。当光透过彩色的玻璃时,各色的光洒进大殿。
再走进教堂的内,柱子与尖拱的搭配,显得十分庄严,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但是无论是柱子还是墙面,都是白色大理石砌成,以示圣洁。
银色的烛台上呈着九支蜡烛,周身用银箔纸包裹着,上面跳跃者闪烁银辉的星星。是加百列将它们摘下,装饰教堂。
教堂的上空中九百驾独角兽拉着的车分批越过,彩色的鬓毛在空中留下一道道彩虹。车里装满了新里,一车车地挥洒而下,方圆几千里外都是新里铺成的花路。
翠绿的枝叶,白色的小花。双脚踩在上面,松松软软的。
如果说朝会是天界上层天使接近神的最佳机会,那么神奉日则是面向全体的。这一天是距神的光辉最近的。
每次神奉日都有人离谱到不穿衣物,光着屁股大摇大摆地来参加,美名其曰:
“神赐予我灵魂和肉体,我也要不带一点污浊来接受神的恩泽。”
这样的奇葩每次神奉日都屡见不鲜。我刚见门口的天使侍卫叉出去两个这样的人,理由是“扰乱现场秩序”。
我对着旁边的天使侍卫说:
“那边也有一个,你去给他赶回去。”
实在是没眼看了,这人光着身子大老远就张牙舞爪地跑来,狂奔时两腿间那玩意儿一甩一甩的。
不过我的职责可不是现场抓变态,而是另有任务。
路西菲尔忙着筹备神奉日,从那句“再见”后,就再也没来过。
在我憔悴的不行的时候,神召我,我不去。神又召我,我还不动弹。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治我无礼的罪也好,直接杀了我也好,别再让我像个废物一样苟延残喘了,多呼吸一秒都让我觉得生不如死。
然而我还是去了。在我躺尸的时候,拉斐尔来了。他刚进来就被我一脸肾虚的憔悴模样吓了一跳,赶紧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说没事,问他来干什么。
拉斐尔先是象征性地温柔安慰了我几句,就开始劝我去见见神。我一听他这么说又躺回床上去了,不想去。
至于我什么现在出现在圣殿里还不是拉斐尔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神要见我和路西菲尔有关。
我才刚迈入圣殿,神的声音就响起了。
“我亲爱的孩子米迦勒,你来了。”
“是的,父神。”
我向着光芒万丈的御座行礼。
“不必了我的孩子,来看看亚当吧。”
一道光自御座冲出,生生劈开一道缝。那道裂缝越来越大,直到形成了一个切割的整整齐齐的多边形,上面开始出现画面。
先是有一片芳草茂盛的草地,一棵结满了诱人果实的苍天大树,树下面有两个小黑点。画面一转,一个有着棕色大胡子的男人靠着树干在酣睡,他的身旁睡着一个同样棕色头发的女人。两人全都赤身裸体。
那个男人是亚当的话,那么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是第二个莉莉丝?
正当我疑惑之际时,神的声音再次响起了。
“他们一个是亚当,一个是夏娃。”
画面中夏娃靠在亚当的肩头,看着十分地温顺,跟莉莉丝相比,真是天壤之别。她是神用一根亚当的肋骨创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