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窸窸窣窣的剐蹭声传入路极的耳中,她很久没有深度睡眠了。
这段时间的生活让她养成了在睡眠中都保持警惕的习惯。
“…唔……”
路极摸索着点燃小提灯,细小的灯芯泡在燃油里出微亮的火光。
“嗤……”
“嗯?”
路极迷糊的眼神一凝,看向了房门。
张府很有钱,占了一大片地,所以哪怕是下人都有独立的小厢房,虽然确实小,不过几米平方。
“张府进了贼吗?不过为什么来这边,这边都是下人住房,哪来什么值钱的东西。”
路极把油灯挂在门边,手里捏着一截木棒,整个人悄悄贴在了门上。
敌不动我不动,这种时候硬冲出去是愚蠢的选择,毕竟说到底她现在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基本上是遇到谁都打不过。
“嗤……”
又是剐蹭门的声音……
路极有些不确定,她好像听到了猫叫声。
路极小心地看向门缝,却只有一片漆黑,走廊的油灯好像灭掉了。
“嗤……”
“嗤……”
“嗤……”
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紧张,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门外马上就要破门而入。
路极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蹦跳着。
莫名地,她想起了今早的噩梦,还有白天那些乐坊的客人们讨论的话。
房间小,也没什么重物可以堵门,石床不是能拖动的,乱移东西动静太大,她怕刺激到外面的东西,而且也确实没有合适的挡物。
她紧紧捏着棍子站在一旁,若是门被打开,她第一时间就会把棍子抡下去,不管是谁进来都一样。
“喵……”
伴随着一声幽幽的猫叫,窸窸窣窣的剐蹭声音消失了。
路极不敢大意,贴在门墙边试图听到外面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声音能多少给她一些信息。
安静,还是安静,只有夜风吹拂院子里的大树出微弱的刷刷树叶声。
“莫非是打不开门,已经离开了?”路极心里一松,但马上又一紧。
她没有去想另一种可能,是的,剐蹭声消失了,但这并不一定表示那东西离开了,也有可能……它已经进来了!
路极心有所感地看向油灯。
一个圆圆的人头赫然呆在那里,人头两边的嘴像是被硬生生扯烂了一般,露出一片血红的烂肉和苍白色混着黑泥的牙齿。
它披头散,没有瞳孔的眼睛紧紧向着路极。
“我……”路极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都停顿了一瞬间,想也不想地便把手里的木棍朝人头扔了过去。
随即她扔掉门闩,试图开门逃跑,却不想这门好似长在了门框上,推也推不开,拉也拉不动,说是门,不如说是墙。
木棍打在人头就像打在了厚厚的牛皮上一般,出一声闷响,那人头却是动也没动一分。
人头的那满是烂肉的嘴角慢慢往上扯,一股凉意漫上路极的脖颈,似乎有东西在拉扯她的脑袋。
路极见无论如何也打不开这破门,心里也是急了,转过身恶狠狠地看向那人头。
有些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会浑身无力甚至失去意识,有些人则会无名火起,怒烧心头,显然,路极属于后者。
“你踏马的……”路极脸色狠,光着脚便是冲上前直接往人头脸上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