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你的时候。”
荆平野顿了下,脸有点热,嘀咕道:“我早忘了,不就一分钟吗?”
应逐星低着头,看不太清神色,只是说:“那就好。”
荆平野偷偷扫了他一眼。他们坐得并不远,因而电视屏幕闪烁间,可以看见应逐星的嘴唇上沾了点关东煮的汁水。
荆平野心不在焉地盯了会儿,忽然想,应逐星偷亲自己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这个念头冒得突兀,并且长势蓬勃,荆平野一时蠢蠢欲动,屏住呼吸,慢慢凑近了点,紧接着飞快地碰了一下应逐星的脸颊,又飞快退开。
应逐星觉得痒,于是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有虫子吗?”
“蚊子吧,”荆平野干笑两声,并自行更换了物种,“没事!冬天的蚊子不咬人。”
荆小蚊起身,同手同脚地去拿遥控器,坐回,换台,脸红得明显已经熟透。他呆坐了会儿,突然无声撞了下沙。
我怎么也搞偷亲这一套了!
幸好应逐星看不见——谢谢这双盲眼,保留了他的尊严。
好半天,脸的温度才终于冷却下来。荆平野觉,原来偷亲也不过这么回事,他看了会儿应逐星,忽然说:“哥。”
听到这个称呼,应逐星愣了下,很快应道:“怎么了?”
荆平野问:“我今天唱歌是不是很难听?”
“不难听,”应逐星回答得很快,“只是有一点点走调,也不影响。”
荆平野控诉:“他们都说难听。”
“没有,那是他们是在逗你玩。”
在回答这些问题时,应逐星都没有犹豫,似乎kTV里荆平野所唱的歌是无可挑剔的,是完美的。
荆平野趴在茶几上——小学时,他喜欢课间趴在桌子上,桌洞传来轰隆隆的声音,类似火车穿过隧道。而此刻,荆平野听见心脏跳跃间,耳朵内所传来的鼓动声。
“应逐星,”他又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我啊?”
应逐星很明显怔了下,继而笑了笑,删繁就简,企图搪塞他:“大家都挺喜欢你的。”
荆平野:“但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喜欢我。”
“你”字加了重音,指代对象只有应逐星。
应逐星沉默了会儿:“你很好奇吗?”
荆平野“嗯”了声。应逐星于是认真思索了会儿,回答:“因为你很善良,有同理心,很聪明,对妹妹也很有耐心,对朋友也很讲义气。”
“你好像在好人卡啊。”荆平野乐得笑起来。
应逐星有点无可奈何:“我说不上来,毕竟我当时也没有权衡这么多因素。”
原来喜欢竟是可以没有理由的,荆平野又说:“但我脾气不怎么好,还容易生气,没什么耐心的。”
应逐星说:“你没有脾气不好,谁都会有生气的时候,况且你生气也不会记仇。至于耐心,之前你教玥玥数学的时候,都会讲很多遍。”
荆平野嘀咕:“那是因为不讲很多遍,她也听不懂。”
应逐星:“她才刚三年级,以后学习能力会慢慢提升的。”
好吧,荆平野在他眼里总是好的,就算扔团泥巴,应逐星都可以夸赞荆平野投掷泥巴的弧度是符合公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