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二蔫蔫地靠在姐姐身上,忘不了小蝶的身体状况,大部分力气还是在自己身上了:“没呢,就是脑子转不过来。”
“想什么呢?你脑子不好使,来,让姐姐帮你想。”
淮二瞅了淮小蝶一眼,确认亲姐又偶发性地精神趋向正常,通常这时候的姐姐恢复了原来的精明,的确是解决疑难的好选择。
“姐,你说我是不是很渣,才跟叶嘉诚分手就跟林革雷419,现在又……总之我完全没想过要跟叶嘉诚复合。”淮二的眉头堆成三座小山:“看到他这模样,我心里特不舒服,他要是能失个忆,把我忘掉就好了。”
淮小蝶沉默着,瘦骨嵝峋的手机械地抚扫淮二柔软的短发,好半晌才开口:“那你喜欢林革雷吗?”
淮二脸上一红,捧住脸说:“这个嘛,暂时……他的身体还是很喜欢的。”
“嗯,喜欢就好。”淮小蝶拍拍淮二的脑袋,脸上柔柔地笑开,让这位面貌本来就出色的女性看起来格外的美丽,她温柔地说:“那我烧掉叶嘉诚,你就不用烦恼。”
“咦?!”
“放心,烧成灰,不难处理。”
“不太好吧?我跟他好过……”
“但是小二现在不喜欢他。”
“那也是……可是杀人造孽,造孽不好,老人们都这么说的。”
“造孽有什么问题?大家都造。”
淮二想了想,也觉得这理由实在不够充分,在看过‘治疗部’实况以后,就是他这样头脑简单的也不会相信造孽什么的了,不然那些孽该折算多少不好算到谁的头上?可是真让姐姐把叶嘉诚烧成灰烬么?他又不乐意,于是绞尽少得可怜的脑汁,想出来一个理由:“那样也不能烧叶嘉诚,因为会吓着郑大叔他们的,还有骨头一定会尖叫,很吵。”
“嗯……”淮小蝶认真想了想,恍悟,温柔地抚拍怀里的破布偶,低语:“对,会吓着乐乐,不能烧……不能烧……”
估摸着亲姐又不正常了,淮二觉得这话题可以结束了,叶嘉诚的命算是保住了,但是转头就只见到叶嘉诚泪奔的背影,很快遁出了潜艇,他摸摸脑袋,糊涂了:“啧,不是保住小命了嘛,这还跑什么跑,早干嘛去了!”
正在缝帆的郑盖一把将针头扎到手指上,血哗哗正冒犹不自知,愣愣地瞪住淮氏兄妹俩。
“专心一点。”昊沉水不满地瞪了郑盖一眼,沉声提醒:“你也要像叶嘉诚那样跳海去?”
郑盖想到林革雷下的‘黄昏前交货’的死命令,也是头皮发麻,自觉没有资格同情叶嘉诚了,埋头苦干起来。
昊沉水还好,照顾淮家姐弟算是十八般武艺样样俱精,而郑盖的针线活可就不怎么样,十只指头都折腾得不像样了,啮牙咧嘴地硬撑着拼命,他不想因为没用而被团队抛弃,他可不像叶嘉诚那样好命有淮二罩着,除了偶尔精神受创,不干活也能有吃的。
在林革雷的高压下,黄昏时候,季百夜探到了方向,赵兵堂做好了桅杆,船帆也缝了起来,最后把登山绳也用上,终于可以扬帆出海。
天边炙烧的晚霞渐渐熄灭,晚风鼓起杂色的船帆,潜艇终于在破开浪花,缓速前进。总算能做主了,翻身的农奴们只差没把歌唱,拥抱欢呼起来,当然,欢呼的只有二货和普通大叔,别个都有性格得很呢,装深沉的继续深沉,玩消沉的继续消沉。
舵手由林革雷充当,他并不是十项全能,但是曾经玩过风帆的他,明显是这群人里面最有资格的。玩野外生存时候学会的凭星空辩别方向的本领,现在也起了作用,潜艇稳稳当当地循住骷髅探到的方向前进。
这一夜,大海心情不错,风平浪静,但是谁也没有睡意,即使前一夜被坏脾气的海折腾了一整夜,也不碍他们继续忐忑。
终于,在天微亮的时候,海平线上出现了异样的波纹,旭日初升,淡金色光芒洒满那嵝峋的涯岸,这一群人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丽的海岸,简直是心目中的女神,比雅典娜更有魅力。
林革雷一声令下,几个男人跳下水去,推着潜艇屁股死命游,有了目标就好办事,没一会就靠到涯边。
抬头仰望在几丈高处的涯顶,林革雷和赵兵堂对望一眼,昊沉水了然地挑眉。
“我先上去探一探。”
林革雷说着,立即施展自己强悍的登山技能,徒手攀上岩面,动作迅速利落,没多久就上去了大段。
赵兵堂看得唇都抿成直线,一脸凝重,心情很是复杂。他和这群人因为共同利益而合作,上去以后一切恢复原状,他是兵,而这些都是……如果拼斗起来,自己没有半分胜算,昊沉水一人精怕是没对付就给暗算掉,会喷火的女人谁要对付谁去,武力值?的林革雷对付不来,骷髅骨头不怕对付,脑袋二但身手一点都不含糊的淮二很是个问题,叶嘉诚和郑盖对付了也是白对付……思来想去,无论走哪一步都是死棋,唯有险中求胜——看看这些人是否真的守信用不为难自己。
如想一番挣扎,林革雷已经探过涯上又下来了:“很偏僻的地方,暂时没有发现危险,上头一条小径,附近应该有人烟。”
“上去吧。”昊沉水叫大家把行李背上。
昨儿没事的时候,大伙儿不某寂寞地把东西打了包,这会儿正好赶上用处。各人迅速背上自己的份,甚至连船桅和帆都背上了,遛鸟侠打扮的骷髅背上还挂着几尾腌制的咸鱼,而淮小蝶则由身手最好的林革雷负责,一行人准备就绪,就连消沉了一路的叶嘉诚都目露凶光盯紧涯上,仿佛眼前就是架着刀山让他爬上去,他都毫不犹豫。
林革雷起头,迅速往上攀爬,待上他上了去,抛下登山绳,各人就开始有序地别上绳子往上爬,花了好长的时间,终于全爬上来了。赵兵堂和淮二这类还好,爬上来甩甩手喘口气就够了,剩下的基本上要三名具有战斗力的人员连拖带拽才弄上来,即使如此,非战斗人员还喘得像随时断气似地,捂住小心肝好半晌脸上才有些血色。
待缓过气来,大伙儿才有心情打量四周,只见碧草如茵,期间一条被走得平沿的小路通向不远处的小树林,直入幽深处。黑土和青草的味道充斥在鼻间,令人有一种穿越时空的脱节感,对于生长在隔离区的人们,这很新鲜,而对于活在现代化社会的人们亦然。
这群人彻底愣了好一会,意识才回归,稍微调速心情,才沿住小径走去,没多久就看到农田和疏落的农舍,都是门户紧闭的,只有一家的烟囱上炊烟袅袅。
面面相觑过后,抵不住饭香诱惑,吃了两个多月海鲜的人们快步跑各农户。同样是门户紧闭,但大伙儿都不管了,只管敲门。
砰砰的声响突兀地响起来,有人隔着窗户和铁栏看门外的人,见到是几个穿得很暴露的外乡人,都有些愣怔。
昊沉水突然低声以几个能听见的声音说:“隔着窗户,我什么看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