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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玉正和楼津见了任老爷,任老爷联系三县良田大户免去了百姓今年要交的粮食,如今客客气气把两人送出门。
楼津和谢渊玉走在街上,水退去后的街道不算干净,路上行人偏少。
谢渊玉瞥见一处宅子前已经有了哭嚎之人,烧着纸的盆内火焰窜起,有燃尽的纸灰在空中打着旋又落下,火焰烈烈,那片空间看起来都扭曲着。
谢渊玉道:“庞大人的宅院。”
楼津漫不经心地瞥一眼:“人不聪明,倒也算尽心。”
谢渊玉笑笑,两人没有进入,沿着街道逛,有些铺子也开着,茶水酒水铺,喝的人大多站在柜台外,要一碗喝了之后就走。
店中除了掌柜只有一个小二,忙里忙外地招呼,见到两人问:“客官,要不要来一碗酒尝尝,还有茶,外面日头烈,坐这歇歇脚。”
谢渊玉笑笑:“一碗酒多少钱?”
“一碗酒2o文,一壶酒3oo文。”
谢渊玉身上带了碎银,取出几颗来:“先来一壶,有菜吗?”
小二道:“我们店地方小,没有厨灶做不出来,只有寻常的豆子和梅子,客官要是愿意我给您端来。”
谢渊玉看向楼津:“可以吗?”
楼津无所谓,今天就是顺路走到这里坐坐,小二手脚麻利地端上来,一白壶温好的酒,两小碟菜。
谢渊玉取来小盏给楼津倒了一杯,淡黄色酒液盛在杯中波光粼粼,有香窜到鼻中,楼津原本是不报希望地尝,抿一口后有了兴致:“这酒还可以。”
微酸微甜,喝下去口中生香,和王都相比,是另一种好喝。
谢渊玉饮了一口,眼中浸着笑意:“难得殿下喜欢,今日也不算白来。”
楼津笑了一声,他心情不错,取出匕用一方丝帕一下一下摩挲着,他似乎极其喜欢这把匕,时不时拿来擦拭。
谢渊玉看着这把对方不离身的匕:“这把匕殿下是如何得的?”
楼津勾了勾唇,像是想起来很有意思的事,慢悠悠地开口:“楼河七岁骑射,圣上原本是要赏给他的,我站出来说我也会骑马,马上站的比他稳射的比他好,圣上就赏给了我!”
楼津伸手点了点额角,一手转着匕笑得张扬:“最开始我也不是很喜欢,但是我一拿出来,他就不高兴,我就喜欢上了。”
铜色匕亮光映照他脸上,眉目中是一种比这削金断玉之物更加耀眼的神色,骄傲且意气风,仿佛天生就该站在高处。
真是个坏性子。
夺人所好不说还故意炫耀。
谢渊玉心中感慨,眼眸中却全是笑意。
面对面坐着,楼津视线就全落在谢渊玉身上,自打来启县对方身上就没什么装饰,早没了一日换两身衣服的习惯,一切从简,任老爷家的公子看起来都比他打扮的气派,他看着对方空落落的腰间,突然开口:“你的那枚玉佩是怎么来的?”
在王都的时候,他抢了谢渊玉的。
谢渊玉眼中出现笑意:“家传给爱人的,殿下拿着也合适。”
楼津嗤地一笑:“别哄人了,做工那么新的东西,家传就有鬼了。”况且一块腰间装饰的东西,谢家要是传这个,也太没落。
谢渊玉饮一口酒,慢条斯理地开口:“其实也就是一块普通的玉佩,非要说有什么特殊的话,是我生母亲送的。”
小时候长街买的,后来一直收着,再大些时候取出来带着,要说是遗物也不至于,但时间长了居然也没换,那晚一时不察被楼津抢去,对方还耀武扬威放在房里。
楼津把酒一饮而尽,伸手抹去唇边湿意,霸气十足地开口:“等回王都打开私库让你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