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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页(第1页)

咦?是在问我吗?我不懂他在说什么呀。

静默半响,当黑暗处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后我才恍然,原来他不是在与我说话,而是在问丁小蝶。没错,虽然语音沉暗,但我不会听错。

她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宋钰牵起嘴角,笑意不达眼底:“也是,那都是二十年前的旧事了,你不过才年方十八。”

听到这我在心中暗哼,哪里是年方十八啊,之前三娘那几个三姑六婆说她都二十出头了,傻子,你被骗了。我在这嘀咕着,那方宋钰突的就转移了话题:“坊间有一个传闻,说是从里头传出来的,小蝶姑娘不妨听听如何?”丁小蝶默了一瞬问:“什么传闻?”

“传闻金屋之主一直无所出,可在那大祸之前却有人听到金屋之中有孩提哭泣声。于是就有了一些关于金屋之内的艳闻传开,且不说那些真假,在祸乱废金屋时却是并没搜出有孩子。于是各种谣言四起,有称那孩提哭声实为巫祝所施巫术,用来迷惑人心;也有称孩提实为真,但在祸起之前被藏匿送走了,而当时金屋的内侍也一并失踪了。”

说到这,他放轻了语声,也放缓了语速:“那个内侍是姓丁吧。”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这些事都属于皇宫秘事,不可能传到坊间的。”丁小蝶突然情绪激动起来,语音里无限惊惶。而宋钰却仍平静无波地在说:“说为内侍,实为宦官。转眼二十载,丁姓内侍哪怕埋名避居,却也改变不了他是阉人的事实。在来之前,他的身份已经得到证实,丁元生不过是他逃出之后为掩人耳目认作的儿子,至于你”

“我是爹的女儿。”丁小蝶急声抢白。

“丁元生根本就无生育能力,何来你这个女儿?”

“你胡说!”

宋钰笑了,我却皱眉了。因为他这笑说不上来,无损他的俊容,就是让我看着很不舒服。只听他说:“村妇们都说你今年其实早已年过二十,算着时间倒是与金屋内哭泣的孩子年岁相近。勿怪丁家诸人明面是你长辈,私下却对你敬畏,而一切事由也都是你在决定。”

这回又是很长久的沉默,而宋钰也不催促,只是安静而立在那。

等到丁小蝶再开口时,我发现她原本语声里的惊慌不安都没了,她说:“你讲这许多无非就是要证实我是那失踪了的孩子,并且与巫祝有关。但世人皆知金屋藏娇,巫祝为女,旁的至多是内侍,你之前口口声声说我姓楚,难不成还能与内侍生了我不成?”

“那你觉得自己是从何而来?”宋钰浅声问,语调柔和。

丁小蝶似乎动了动,我的角度微侧过就看清了,原来她是坐在地上,看着倒不是太狼狈。她仰起脸,说:“如若爹当真不能生育,那或许是从外边将我抱回来的吧。”

宋钰垂下眸子凝定她,嘴角几不可见弧度弯起。不知是否是与他处久了,对他的表情变化也有了一定的认知,就是觉得等下可能要反转了,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也猜不到。

果然,转瞬之后听到他说:“我从未说过你就是那个孩子,而我道你姓楚是因为,”顿停了下,等丁小蝶眼中出现疑惑时他才幽然而言:“你就是楚服。”

我听得茫然,楚服是谁呀?可看丁小蝶的神色却是变得惊骇不已,显然是被说中了。

宋钰就像是失去了耐心般,噙着冷笑一字一句道:“当你闻讯即将遭难时,就生出瞒天过海之计。先让丁四去别处抱来孩童,有意外泄孩童哭声,又布下谣言造成假象。等到祸乱而至时,你将早就被你迷乱了心智的替身推于人前扮成你枭首于众,自己则与丁四从密道潜逃出宫。你如此作为看似多此一举,实则是将众人视线转移到金屋艳闻之上,巫蛊之祸硝烟弥漫,但终究因皇家怕丑闻传扬而被压制下去;即使避居荒野,你仍怕终有一日会被追查到,于是索性将自己身份掩于金屋孩童之上,哪怕有人翻起旧案也无妨,至多是将丁四缉拿归案,因为没有人会想到其实楚服未死,而你丁小蝶就是楚服!”

巫蛊之祸,枭首于众。我想我有些明白楚服是谁了,之前宋钰一直隐晦而语,始终未提及那巫祝的名姓,楚服就是那个挑起巫蛊之祸的女巫,后来被斩首了。

可这前因后果实在太复杂了,我的脑中已经是一团乱麻。

突然一声厉喝劈空而来:“你到底是谁?”将我吓得一个激灵,腿上一软就栽了过去。心说这下要惨,也确实惨,实打实地摔趴在地上,手还扒着一个人的裤腿,顺延而上望,为嘛这么熟悉的浅白,心中打了个咯噔,不会是偏巧抓到宋钰的腿了吧?

等抬头仰看进那双黑墨般深黑不见底的眼中后,也没啥多余的心思了,就想:幸好是在做梦。可是这梦境实在是真实,人物、故事以及这情节啊,都挺那个的,最主要是,我为嘛摔这一下还会觉得疼呢?

115他是指谁

“无悔?”宋钰错愕地唤我名字,并俯身来扶我。可我却全身无力,他扶了我几下都没拉得起来,最后是他将我给横抱了起来。

刚迈出一步,丁小蝶就在那角落嘶吼:“你还没说你到底是谁?”随着她嘶哑的嗓音而来的还有金属撞击声,我回过头循目而望,直到这时才发现原来她的脚被铁链锁在那。

移转目光到宋钰脸上,见他就像没听到一般,一脸平静地抱着我走出了那处。我有些心神恍惚,以至于人被放下时还在发愣,是他唤了两声后才听到。

“无悔,你不可再妄动真气了。不想再看到你没有生气地倒在我面前的样子,那让我这里很痛。”他拉着我的手按在胸口,那处心脏正在砰砰跳着,而他的眼神中一片忧色。

我咬了咬牙觉得应该先把一件事搞清楚,于是问:“我不是在做梦吗?”

他却默声不语,看了我片刻后起身说:“你等我一下,我让小刀去找沐伯来。”

沐伯?是沐神医吗?晃眼他就走离了身旁,我心中一急,脱口而问:“子渊,你到底是谁?”在话一出口霎那,我就后悔了。因为他急转回头时漆黑的双眸浮出惊异,随而温情渐渐淡去,神色也变得很浅很浅,缓声而语:“你莫为这些事烦,先把伤养好了我再说与你听。”

我的心似乎也随着他的变化而变凉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身体里泛开,于是在他又要转身之际,有些嫣藏在心底很久的话就不经大脑说了出来:“江浔说,你不是真正的宋钰。”

他半转的身体顿停在那,却并未再转眸看过来。

那夜,我被囚于暗室,江浔来找我。与我谈的不欢而散,他在走至密室的门边时回过头,将我深看良久,说:“你对子渊那般信任,可假如他根本就不是宋钰呢?”

留下这句话后他就离开了,徒留我一人在密室里想破脑袋各种纠结。然而只隔了一天,江浔就又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一个人。那人一身的粗布麻衫,形容憔悴,眼神无力。待我用询疑的目光去看江浔时,他推了推那人道:你将事情缘由再说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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