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
殓尸房内阴风阵阵。
李平安躺在逍遥椅上,左右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尸骸,中间只空出尺宽小路出门。
“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手里把玩刚刚摸出来的玉佩,从吏部员外郎食道里切出来,据说是扛不住酷刑,直接吞玉噎死自己。
“锁阳功又能练了!”
事关根本,不练不行。
嘎吱!
房门开了,石三带着几个狱卒,站在门外探头探脑。
“平安,来搬席子了。”
殓尸房内太阴森,那些亲自审死的官员,瞪着眼看着你,再大胆的狱卒也会心虚。
“这么快又送来一批?”
李平安轻松抱起两卷草席,练武真没白花钱,搬砖比常人快得多。
石三无奈道:“这不牢里人越来越多,快装不下了,必须加快清理。”
连续搬了六趟,剩下一卷草席。
石三叮嘱道:“平安,这位是马司狱,牢里的老领导,你帮着敛敛遗容,埋的时候选个清静地界。”
“他家人不来领尸?”
这些天殓尸房人满为患,李平安却也没去乱葬岗掩埋,免得犯官家属疏通好了关系,结果领不回尸体。
到时候不敢埋怨朝廷,殓官就成了撒气桶!
“没机会了。”
石三摇头道:“马司狱与那位走得太近,证据确凿,已经判了阖家流放。”
李平安点头答应,单独马司狱挖个坑。
隔了一天。
石三又送来一位老领导,牛校尉,还有他的顶头上司王差拨。
李平安很有眼力的送上二两银子:“恭喜三叔升官,得空去三娘那摆一桌,给你庆贺庆贺。”
郑差拨死了王差拨顶上,王差拨死了石差拨顶上。
大家都知道当官儿凶险,却个个迫不及待的向上爬,一边喊着害怕,一边忙不迭的捞银子。
石差拨瞥了眼左右,都是相熟的狱卒。
“过了这段时间再说摆酒,当下京城不太平,可不能让镇抚司抓到把柄!”
“三叔说得对。”
李平安看着死不瞑目的王差拨,感叹智刚不愧是老江湖,见势不妙就逃之夭夭。
区区不入品的差拨,有个屁的资格沾染东宫,不过是朝廷卷起了风暴,边缘稍稍震荡,许多无辜的人就粉身碎骨。
说无辜也不对。
天下胥吏皆可杀,可不是玩笑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