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希錦搖頭失笑,這位大人是連一點屬地管轄都不了解。
「將軍護犢心切,本官怎能放心將他們交給你?」照他的意思,陳國百姓盡可以到西夏犯罪,然後被引渡回來,安安穩穩過完下輩子。
「且在我國犯罪,侵犯我國律法,自然該受到我國制裁。除非這下毒之罪,在你們西夏乃正常行為。」蘇希錦又說。
「自然非正常。」
如此不就行了?她含笑,「今日將軍來的正是時候,本官有一事相求。」
「大人且說。」
蘇希錦揮手,讓人將方才的兩名罪犯帶了上來,「這二人自稱是西夏人氏,本官認知有限,無法辯其真偽,還請大人幫忙想個辦法。」
梁將軍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兩人,隨後對著兩人說了一句西夏語。兩人各自作答,外人聽不出差錯。
「這二位可是大人說找的奸細?」
蘇希錦頷,「現在是如此。」
梁將軍聞言冷笑,「那大人且隨意,兩頭不知哪裡來的野狗,竟敢冒充我西夏人,挑撥兩國關係。」
「將軍的意思是?」
「哼,」他冷冷道,「此二人連尚白都不知道,怎會是我西夏人?」
尚白乃西夏王朝的政權標誌,代表著西夏的形象和百姓的崇拜。此二人連這都不知道,非西夏人無矣。
「你二人還有何可說?」蘇希錦回頭,輕慢地看著兩人,「且誠實交代了吧,免得受不必要的苦楚。」
「大人仁慈,只哪兒有如此審案的?」這哪裡是對奸細,怕是對祖宗還差不多。
頭一次見如此審案的,梁將軍實在看不下去了,朝身後之人使了個眼色,「此人乃我軍中審訊好手,大人若信得過,不妨讓他上去一試。」
蘇希錦自然信得過,左右這麼多人在場,不是她下的手便是。
梁將軍給的人確實厲害,三兩下就讓兩人青筋暴起,冷汗直流。
「我說,我說,」兩人痛苦哀嚎,「我們是吐蕃人士。這幾年小將軍見金州與夏國發展融洽,怕危及吐蕃,就派咱們幾個過來挑撥兩國關係。」
「操你奶奶個腿,」不等蘇希錦說話,梁將軍直接怒罵出聲,「個狗娘養的,這才多久,就忘了四國盟約了嗎?」
「蘇大人,方才是梁某不對,梁某在這裡給你賠個不是。」
蘇希錦搖頭表示不介意,「既然誤會解除,將軍且帶著你的人回去吧。」
「是是是,」梁將軍拱手,騎馬昂:「吐蕃此舉差點陷我們兩國於不義,大人若要找他們算帳,還請帶我一個。」
蘇希錦欣然答應,當即上書陛下,請他給主持公道。
「欺人太甚,」京都,眾人聽聞蘇大人的摺子之後,個個憤慨怒罵。
「當初他吐蕃聯合西夏趁火打劫,這筆帳咱們還沒算。現在就又固態復萌。真當咱們是吃素的?」
一國打三國打不過,打一國還不行嗎?
「陛下,他吐蕃犯我邊境,挑釁皇威,咱們不能忍。」
「確實不能忍,」有四國盟約在,打是不能打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們撈錢。
送上門來的撈錢機會,人西夏都知道藉此插一腳,陳國自然不能放過。
周武煦想了想,命鴻臚寺少卿與吐蕃去言,指責他們違背盟約。若對方不能拿出好的處理態度和解決之法,陳國不介意兵臨城下。
那邊西夏也有樣學樣,昔日狼狽為奸的兄弟瞬間倒戈相向。
兩國施壓,吐蕃王不敢耽誤,先是砍了戍邊小將軍表明態度。而後賠償兩國損失包括白銀、布匹和茶葉。
除此之外,還將素有「小和氏璧」之稱的荊玉送給陳國,以修兩國之好。
周武煦高興得直樂,那些天走路都帶風,說到底賺錢沒有搶錢來得快。
然還沒高興好一會兒,蘇希錦就上了一道摺子管他要錢。
西夏賠償款中包括金州損失的馬匹。馬商不容易,金州不容易,這錢合該要。
如此理直氣壯從國庫掏錢,她是第一人。
周武煦無法,想著左右是她賺的,不掏錢怎麼也說不過去。
慶豐二十年夏,蘇希錦將從朝廷要來的白銀分給金州馬商,以彌補他們的損失。
馬商無一不跪地磕頭,感恩戴德。
「大人為百姓衣食父官,是我金州之幸也。」
原以為今年白幹了,沒想到錢還能一分不少,甚至多一成的回來。
「諸位且收了銀兩,吸取經驗,日後再接再厲,再創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