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桥的眉毛拧在了一起,还好周围没有人,否则她的老脸往哪儿搁!她暗暗白他一眼,然后转身去了流行音乐的货架,边找专辑边忍不住回忆,他在那个的时候放了音乐?她真是一点都没印象啊!下次记得听听……嗯,记得听听……
她刚找到要找的专辑,便发现夹层里有张十分扎眼的光碟,她小心翼翼地抽出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后,发现居然是一个挪威的老组合daily的白金纪念版,只是因为时代太过久远,这包装放到现在堪堪算是朴实,但对于八十年代喜欢古典爵士风格的朋友们,实在太有收藏价值了。
苏桥看了看角落里的桌台,那边坐了个老伯伯,正认真地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他戴着单老花镜,看着慈眉善目。
她走过去,“伯伯,这个……是不是摆错地方了?”然后指了指一边的橱柜,“不应该在那儿么?”
老伯伯抬眼看了看苏桥,再看了看她手里的专辑,模糊的眼睛猛地亮起来,“小姑娘,你知道daily?”
苏桥苦笑,“曾经……很喜欢。”那是宁南珅喜欢的,她便一直喜欢着……现在看起来,竟有种微妙的感觉,大概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老伯伯摘了眼镜,一眼,便几乎从苏桥的眼睛望进了心底。苏桥觉得别扭,心事像瞬间绽开在了日光下,无处遁形,太臊人了。
他叹了一声,“这张碟子,我找了好久,老眼昏花的就是不记得放在哪个角落了,如今被你找出来了,真是你与它的缘分。如果你现在还喜欢,就送你吧。”
苏桥惊了,“真的?”
老伯伯哈哈一笑,“当然。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苏桥。”
“苏桥?苏桥。”老伯伯念叨了两声,看样子似乎若有所思。
她打开一看,这张专辑居然还有签名,上面的英文虽然扭扭曲曲,但看得出是“toliu”。
刘?还是柳?
她一抬头,便发现老伯伯已经进了屋子,于是朝屋子喊了句:“谢谢您,刘伯伯!”
苏桥刚收好,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女生们的喧哗声,那些喧哗声最清晰的一句便是:
啊——绍主——!
她吓得立马回头,难道是被认出来了!?结果发现,原来是售货员将新进的一批海报贴上了店门,吸引来了一群苕粉,对着海报上的某人拼命嚎叫。
容绍还在货架边找他的安魂曲,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淡定模样,仿佛外面喊的不是他一样……显然,砍断对自己名字的神经反射,也是种巨星需要配备的技能。
她凑过去看了看,主题依旧是《十年》,左边是原版音乐特辑,右边是该剧的首款曝光定妆海报。
容绍与杨予墨,如此一看,倒是契合得犹如一对璧人。
这还不是最刺眼的,最刺眼的是,海报下的一句话:年度最受瞩目荧屏情侣,上演都市职场极致虐心之恋。
她撇撇嘴,听到一边的苕粉们的讨论,她更来气了。
“本来挺不喜欢这个女的,现在一看,好像稍微可以接受一点了。”
“果然任何女人站在绍主身边都会升好几个档次么?”
“其实还挺配的啊……哇,杨予墨的胸器起码有d啊。”
……
什么配啊配的,苏桥觉得忍忍就过了,新剧海报,显得不配就失败了。但最后这句她实在忍无可忍了,杨予墨那个硅胶胸!她没整之前是a凹好么?什么眼神!难道没看过微博上有技术宅分析什么样的胸是真胸,什么样的胸是伪造?
她正怒着,身后就传来某人清亮细腻的嗓音,似乎还略带调笑。
“生气了?”
她斜睨容绍一眼,鼓着嘴,“气,很气。”
容绍刚高兴了些,就听到她萎靡地指着自己的胸说:“我也去整吧,我也去整个d……”
他无奈地将她收进怀里,“b+也挺好。”
“……我是a凹。”
“谁说的?”
苏桥怨念了,“你啊……混蛋。”她叹了口气,“其实,我也觉得太扁了。”
容绍笑了笑,揉揉她的头发,“没有,你是b+,我摸得比你多,我比你清楚。”
她顿时泄了气,好吧,这家伙耍流氓和哄人的本事都一流,能把耍流氓和哄人完美地结合到一起,这世上就他做得最漂亮了。
他们正打情骂俏,就听见旁边的苕粉群吵了起来,接着一个大约只有十二岁的女孩被推到了地上,还正巧倒在苏桥脚边。
小女孩哭得伤心,还端着自己的一张粉色的纸张,大声讨伐道:“你们这群坏蛋,还我签名!还我……”
苕粉群中,一个排头的女生站出来,一身太妹的打扮,也就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她一脸的鄙夷地呸了一嘴,“你那签名是假的!”她指了指海报上容绍的签名刻印,“这个才是真的,你那个跟这个明显不一样,亏我还相信了你那么久,你就是个骗子加小可怜,活该没人愿意跟你玩。”
说完便带着一群人走了。
小女孩哭得越发伤心,干脆赖在地上不起来了,眼泪滴答滴答滴落在那张粉色的,已被撕作两半的纸上,黑色的签字笔水立刻化作了一片模糊。
苏桥连忙把小女孩扶起来,帮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哄道:“别哭了,快回家吧,都快一点了,怎么还在外面?”
小女孩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苏桥,“姐姐,我没有骗人,这个真的是哥哥的签名……”
苏桥把那张签名拿过来看了眼,皱了皱眉头。的确是假的,但是这话该怎么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