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和蕭霄跟幾名老玩家一起走在隊伍最後排,一行人在霧氣中穿行。
厚重到快要凝結成水跡的霧將視線淹沒,一路走來一個村民也沒有遇見,整座村莊安靜得像是一片死地。
秦非一面走一面打量著道路兩旁的屋子,不出意外地在每一間房屋門口都看見了白色的紙錢串。
村裡的地面很乾淨,連落葉也沒有幾片,可家家戶戶門口卻都被雪片似的紙錢鋪滿。
再往前走了不多遠,濃霧遮蔽的道路盡頭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
隊中霎時泛起一陣低語,秦非朝著那人影看了過去。
昏沉恍惚的視野中,那人以雙腳為中心,正在霧中一下、一下地搖晃著身體,幅度之大看得人幾乎忍不住要皺起眉頭,生怕他下一秒就翻身杵進地里。
可他並沒有摔倒,每一次都能以驚人的角度重回到原本的位置,然後繼續搖晃。
搖——晃——搖——晃——
像是一隻壞掉了的座鐘擺錘,節奏規律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玩家們腳步滯澀,可帶頭的導遊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大家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前行。
距離那怪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那人站在道旁,過於劇烈的運動幅度使它身形模糊,寬大的紅色帽檐和拖地的長褂令它看上去不像是一個現代人,反倒像是一個……
「啊!!!!!」
最前面的玩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那是個名叫談永的青年,一頭雜亂的黃毛使他看上去輕浮又吊兒郎當,秦非對他有印象,方才在大巴車上,這個談永與刀疤幾乎一拍而合,是追隨著刀疤想要下車的那幾人當中之一。
與此同時,其他玩家也同樣看清了路旁那人的模樣。
他有著一張灰白的臉和死人般青黑色的眼圈,藍黑色的清制官服袖口下,一雙皮膚干縮的、如同利爪般的手臂緩緩向上抬升。
極限的視覺刺激,致使剛才還緊密聯結的隊伍在剎那間分崩瓦解!
有人尖叫著跑遠,也有人一屁股坐倒在地,涕淚橫流地向後挪動著身體。
秦非在第一時間就噌地躥了出去,度快到一旁的蕭霄只感覺一道殘影從眼前掠過,再回頭時便發現,身旁那人已然出現在了百米開外。
蕭霄:「?」
大佬不愧是大佬,逃命時的啟動度都比一般人快!
四散奔逃的隊伍中,僅有一人依舊停留在原地,便是旅社的導遊。
一路上都低垂著頭的導遊此時終於仰起臉來,他完全無視了近在咫尺的殭屍,動作一如即往地緩慢,他伸手,從身上斜挎的破舊布包中翻找出了一隻暗紅色的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