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霍格能深究为什么皇帝处决了和叛党有关系的所有人,却独独放过了伊索斯,那就可以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在王室记载十二年前案件的卷宗里,“伊索斯”这个名字赫然躺在被处决的名单里。
处决名单上对于伊索斯的介绍只有两段简短的记录。
【伊索斯·霍森,叛党从犯,已死亡。】
明晃晃摆在眼前、甚至都没有被男人刻意销毁的记录就在王宫的档案室里好端端地放着。
皇子的身份足够霍格轻松的翻阅这些档案,但他太过信任这个人,似乎怎么也不愿意怀疑那些根本没被隐藏的违和。
明明当初……身为前任祭司学生的阿尔弗都已经向王室投了诚,还只能被变相监禁在偌大的教廷中,目前为止十二年不得外出。
而同样身为“叛党之子”的伊索斯却能直接住进王宫。
身为现任教廷祭司,阿尔弗大多数时候都避之不谈有关前祭司的事情,以免被王室安插在教廷的耳目把消息传到皇帝的案桌上。
反观伊索斯,他不仅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出王宫,还时不时把“我得为父亲复仇”这种话挂在嘴边来使人信服他做事的动机。
但——他凭什么一点事情没有?
霍格从没细想,或许也只是不愿意细想。
他不聪明。
就像伊索斯站在皇帝面前为他打下的标签。
“您说霍格?陛下,我选择他的理由您应该再清楚不过——您的众多私生子之中,只有他的相貌最标准,很符合要求。”
伊索斯,不,应该是谢镌之。
谢镌之抬起眼,暖色的金瞳宛如初生时伴着寒意的日光,一眼仿佛可以看穿人心。
他真心实意道:“而且,足够愚蠢,也足够贪心。”
皇帝也笑了。
他的脸上全然没有半点愧色,甚至还说:“您满意就好,请问您什么时候离开萨维尔?”
谢镌之想了想。
“再待上一阵子吧。”他说,“霍森公爵的尸体在哪里?”
皇帝不动声色:“您要这个做什么?”
“还真有尸体啊?”谢镌之讶然一瞬,随即轻描淡写,“那正好,把他送去化成星海灰烬,然后塞进星兽的嘴里,你觉得怎么样?”
皇帝微笑:“一个叛党而已。”
“那真是太好了。”
皇帝心想,谢镌之真是个疯子。
他清楚的知道,谢镌之借用公爵之子是身份,成天说着什么“我要为父亲报仇”,但他最仇视的人就是十二年前的叛党,霍森公爵。
具体情况皇帝知道的不多,但有一点十分明确。
——从始至终,霍森都把谢镌之奉为最尊贵的座上之宾。
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产生任何的冲突,甚至合作愉快地令皇帝都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霍森倒台。
皇帝还以为,以谢镌之的忠心程度,他会跟随公爵一起准备东山再起,可他又错了。
霍森公爵为的叛党中,除了教廷前祭司是皇帝亲手杀的,剩余的人……都是谢镌之动的手。
其中唯有霍森快人一步地逃了,但也没逃多久,就被亲卫队抓住进行了处决。
再之后,谢镌之和萨维尔王室达成交易。
谢镌之成为了“伊索斯”。
借用一个恰到好处的身份,他留在了萨维尔,顺理成章的。
“总之,还得感谢陛下做出的选择。”谢镌之笑。
皇帝正想说点什么表面客套,但还没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了卡洛急促的声音。
“陛下,有十分重——”看见谢镌之的那一刻,卡洛的声音顿了一下,见皇帝没没什么反应,才小声汇报了临玉的“冤情”。
皇帝:“你说教廷的琼枝是完好的?”
卡洛展示了阿尔弗传输来的照片。
“您看。”
“真有意思……”
真是靠自己的悟性觉醒的?
他记得琼枝这东西,不光是教廷有……
“谢镌之阁下,之前作为信物送给您的琼枝还在吗?”皇帝突然问。
“你说这个?”谢镌之眉梢轻挑,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截漂亮的紫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