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有,但我想请王书记再给两天时间。”林方政撒了个谎,经过专案组事件,周全才背后藏着一个大保护伞,贸然交出证据反而可能丧失最后的斗争力量。
“我不可能因为你一面之词再派警察进村调查。”王定平冷冷说道,“除非你能提供确凿证据。”
“我…”林方政被话激得差点没忍住说出自己有确凿证据,最终还是忍住了,“这两天可能会有省台记者来调查采访,可能会有证据出现。”
林方政想通过引导记者调查露出证据。
“胡闹!”王定平厉声喝道,脸色彻底铁青,“我们公安部门调查不出的事情,记者就能调查出来?!那些子虚乌有、没有证实的言论让记者报道出来,那才是给岳山造成严重影响!”
县委书记这么大嗓门说话,还是头一次。同楼层的秘书、保安以及前来找领导汇报工作的人都张望了过来。
“可是……”林方政还想辩解什么。
“良骏!你是怎么带的队?一点政治规矩都没有!”
宾良骏闻言赶紧道歉:“王书记,对不起…对不起…”然后强硬拉着林方政出了房间。
蒋自强看着二人拖拉着走远,问道:“王书记,那个通报?”
“!尽快!”王定平大雷霆。
王定平突然暴怒也能理解,体制内最关键的就是讲政治。林方政顶撞上司事小,不讲政治事大。
此次调查本就让王定平初步以为电视台视频曝光纯属捕风捉影,但对岳山的形象还是造成影响,为此他也挨了市里一顿批评。
现在这小子居然想着继续让电视台曝光,一下子激怒了王定平,作为一县主官,治下老是被曝光丑事,对前途影响是很大的。
何况现在正在创文的关键时刻,舆论已经造成影响了,再经不起折腾了。
回雪林乡的路上,宾良骏勃然大怒:“你他妈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听劝!”
林方政坐在后座,神情凝重,没有回答。
宾良骏继续说道:“祸从口出!跟你讲了多少遍!三岁学说话,一生学闭嘴!体制内最关键就是嘴上把门,你今天把这事说出来,会惹来大麻烦的。”
见林方政沉默不语,宾良骏更是气得不行:“你他妈聋了?!听不见了?说,你为什么非要讲出来!”
“我不能看着坏人逍遥法外。”林方政回答,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王定平为何不能支持自己,为什么这么怕记者调查出真相,难道他是幕后真正的保护伞?!
想到这,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要真是这样,事情就麻烦了。
“有些事不是单纯好坏能定的,在没有绝对力量扳倒对方之前,莽撞只会引火烧身。”宾良骏平复了一下情绪,“你今天说的话马上就会传到周全才和他背后的人耳朵里,你想过后果吗?”……
“有些事不是单纯好坏能定的,在没有绝对力量扳倒对方之前,莽撞只会引火烧身。”宾良骏平复了一下情绪,“你今天说的话马上就会传到周全才和他背后的人耳朵里,你想过后果吗?”
“你不但不能将他绳之以法,反而将自己的弱点全部暴露出来了。你连累了周力,连累了很多人,最关键你害了你自己。”
“你就是一个小小的科员,别人要整你都只需要一个眼神。本来帮你向刘岳部长求了情,等周全才的事情平息后,拿着你的成绩,再好好说说,让组织部把你的取消录用打回去,这下也悬了。”
“有人会马上对你下手,你极有可能被取消录用。到那时,不仅你一个人受影响,连我,连旅游开项目都会受影响。你想带领山塘村致富的想法也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都源于你冲口而出的话,最后一切被摧毁,结局会有所改变吗?不会!周全才还会卷土重来!山塘村又回到了火坑。”
随着这一系列连珠带炮、层层递进的分析,林方政内心从不安到慌张,最终被恐惧占满。因为自己所谓的正义感,所带来的深远恶果却要被这么多无辜的人承担。
“对不起,宾书记。”林方政眼眶有些湿润,扭头看向车窗外。是悔恨自己的冲动行为,还是悲痛自己的无能为力,或者什么情绪都有,痛到深处,不能自已。
宾良骏语气缓和了一些:“小不忍乱大谋,凡事要从大局着眼。你以为我不想还山塘村一个公平吗?但有些时候你得学会低头,今天我为什么要提议改选村两委?”
林方政不懂的摇了摇头。
“就是要借这次舆论事件把周全才他们都换下来,让你上去主持工作!真正推进旅游开,带领村民致富,让村民都信任你,都能跟着你干,慢慢消除周全才的阴影,放松他们的警惕。然后再从外围突破,彻底清算他。”
“你的冲动行为将这一切都打乱了。”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现在一切都无法挽回了,还连累了你们,我愿意申请辞职。”林方政沮丧的说道。
“辞职?”宾良骏回过头来,不可思议看着他,“你辞职有用吗?辞职就能把说出口的话收回去?出了问题就想一走了之,大学就教了你逃跑技能吗?”
“可是,我还能怎么办?”
“唉。”宾良骏深深叹了口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这边会促成乡党委为你出具一份情况说明,证明你工作积极端正,并没有造成什么不好影响,争取让刘部长为你说说话。”
“你自己也想想有什么资源可以找找,先把你的取消录用给否了,别丢了饭碗,其他的再说吧。”
“知道了,谢谢您,宾书记。”
“老子也是惜才,你是一个能干事的人,要不是这样的话,早他妈让你死去了。你这段时间再不要惹事了,夹起尾巴来。”
“好的。”林方政突然问道,“宾书记您说,周全才的保护伞会不会是他?”……
“好的。”林方政突然问道,“宾书记您说,周全才的保护伞会不会是他?”
“谁?”
“王。”
宾良骏拿烟的手一颤,随机道:“这话以后千万不能再说。反正我觉得不是。”
“可万一要是呢?那我们即便做了这一切,也根本动不了周全才。”
“要真是那样,就更不是你我该管的事了。体制内,最重要的是摆正自己的位置,别老想着拯救苍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