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来回,她已完全动弹不得,处处与他相?贴,触手之处皆是?热烫肌肤,隔着薄薄睡衣,几乎将她焚毁。
她满面通红,不敢妄动,试图晓之以理:“季辞……你要做什么?”
见她气息不匀,他总算怜悯,给了?她些许喘息空间:“该我问你。”
单手扶门,略撑起身体,他转头扫了?一眼背后:“酒店是?你定的?”
程音:……还真是?。
他又低头看了?眼衬衣:“扣子是?你解的?”
程音:……也无法反驳。
她欲辨而无言的模样,在他看来便是?认罪。
既已认罪,自?当伏法。季辞慢慢低头,鼻息微微,犀冷消毒水味夹杂薄荷烟气,声音轻缓而深沉:“该我问你,总是?带三哥来这种地方,到底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程音无从回答,所有?将发出而未能发出的声音,都被他狠狠含入了?口中。
程音这辈子,不能说完全没有?吻过季辞——毕竟年少趁他睡着时偷亲过,做梦鬼迷心?窍时痴想过——但千想万想,她都不会想到,季辞亲吻人的时候,实际上竟是?这种风格。
凶狠,决绝,含着刀锋舔血的戾气。
他用手掌重重捏住她的后颈,完全不容她挣扎抗拒,侵入感强烈得让她浑身震颤,却根本逃不开躲不掉,只?能任他索取。
这一切发生得过于仓促,只?眨眼间,程音便发现?自?己葬身火海。
逻辑、情绪、感知……一切都被烧毁殆尽。
她忘记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回应的。
也许是?因为在这个看似热烈,实则绝望的吻里,她慢慢尝出了?一丝久别重逢的委屈。
这个从来理性至上的男人,抛下了?年少时的清冷,成年后的温润,向?她袒露出一个完全陌生的自?我。
滋味复杂得令她着迷。
一团混沌中,程音忽然想,也许物理学上的平行宇宙真的存在。
否则为什么这个从未见过的季辞,莫名有?种似曾相?识的气息,仿佛过去某个时刻,她在哪里遇见过。
而记忆又告诉她,这绝不可能。
令人悲伤的是?,刚才他对她说:“总是?”。
她与他十多年未见,哪有?什么机缘,去实践什么“总是?”?
……
季辞的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温柔的呢?大概是?发现?她在流泪。
委屈是?一个种子,如果养料充足,生长的速度必然出人意料。
这个吻对于程音来说,并非想象中的得偿所愿和美梦成真,而是?十多年的颠沛流离和孤苦无依。
冲击来得太剧烈,她用理智封印住的过往,被他毫不节制的深吻所击破,窖藏的委屈翻涌而出。
三哥,这些年你在哪里,在做什么,现?在的你,又在吻想象中的谁?
她非但委屈,而且嫉妒。
程音汹涌的泪水让他按下了?暂停,季辞轻轻捧住她的脸:“怎么了??”
真实心?境难以袒露,程音痛彻地哭诉:“你弄疼我了?……”
是?很疼,嘴唇肿胀,可能被他咬破了?。他抱着她转了?个方向?,在灯光下检视她唇角的伤口。
“对不起……”他忽然再次俯身吮吻,这一次,吻得温柔而小心?。
像捧着冬天最初的一场雪。
程音哭得更凶,仿佛要把多年的情绪一次性清空。
跟一个失去理智的人如何计较?不过是?借一个契机,借一方出口,借一场不知属于哪位幸运女?子的春梦。
他沉默地将她抱在怀中,一次次轻揉她的头发,摩挲她的后颈,如同安抚一只?应激的猫咪。
久违的避风港重新降临,程音精疲力竭,在啜泣中沉入了?睡眠。
……
醒来时是?凌晨两点。
梁秘书总算重新上线,发现?了?自?己的工作疏漏——季辞前日特?意与他叮咛,最近他身体欠佳,可能会有?症状出现?,叫他晚上都警醒些,盯着点手机。
梁冰睡得熟,采取的方式是?睡前多喝水。
三更他起夜,眼睛瞄到屏幕上无数未接来电,梁秘书当场吓醒。
季辞的门卡他有?,瞬移至隔壁房间,滴的一声响,门开,惊起了?沙发上亲密依偎的一对人。
梁冰眼皮一跳,根本没敢定睛细看,立刻把门重新合上。脑子里却难免过了?一道——
他老板这腹肌,简直能进?美术学院当人体模特?。
难怪工作起来仿佛有?铁打的意志,人家首先?拥有?一副铁打的身体。
……就是?辛苦了?他音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