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小娘子。」知她不識字,洪杉才敢當著她的面寫起來,
待收拾得差不多了,褚瑤端了一盆水來打算把地上擦一遍,洪杉剛好寫完信,用杯子壓著信紙一角等著墨跡晾乾。他搶過水盆和墩布,大馬金刀地擦起地來。
褚瑤無奈笑了笑:這位洪大哥,人還怪好嘞。
秋荷松鬆手腕,坐在桌邊好奇地去看那信上的內容。
她雖不識字,但卻能看出來這紙上的字跟雞爪刨出來似的,丑的張牙舞爪。
「洪大哥,不是我說你,你這一手的字也太醜了,比我二哥寫得都難看……」秋荷直爽,想到什麼便說什麼。
洪杉笑呵呵道:「我是習武之人,又不考科舉,寫那麼漂亮的字有什麼用?」
「有用啊,以後你成家立業了,不得教自己孩子寫字嗎?」
「找個教書先生不就好了?」
「教書先生要教,做父母的也得給孩子做個榜樣呀。」秋荷想到自己二哥寫字不好,總說是因為爹娘也不識字,沒能言傳身教,所以他才寫得那麼差。
洪杉倒是認真地思索了一下這個問題:「那也好辦,以後我娶個寫字好看的婆娘便是了。」
秋荷撲哧笑了:「你倒是個會給自己省心的。」
鋪子收拾利落之後,洪杉收好信,稱明日一早便送出去。
第二日鋪子照常開張,生意依然不錯,只是江清辭沒有再帶人過來捧場。
秋荷還眼巴巴盼了一天,江清辭都沒有現身,引得她抱怨了幾句:「真是個心眼小的,表白不成,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嗎?」
褚瑤倒是慶幸他沒有過來,不然兩人見面也只是徒增尷尬,還不如就此了斷,日後少些來往才是:「我先前已經欠他許多人情了,好不容易還上一些,倘若能就此打住,他不再相助於我,我也省卻了還他人情的負擔……」
「江衙內其實也挺好的,若是早幾年遇到表姐你,那時你未嫁他未娶,便也不用苦惱什么正室側室了。」
「就算早幾年遇到,我們也不會登對,」褚瑤喃喃道,「天上才不會有掉餡餅這種好事兒……」
第三日一早,褚瑤和秋荷比前兩日更早些來到鋪子裡,準備今日賣甜水的食材。姐妹二人邊聊天邊幹活,倒也自在。
正忙碌時,忽聽有人敲門,可是鋪子巳時才開張,這會兒怎的就來客人了。
「客人少待,我們還在準備,稍後才開張……」褚瑤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剛開口解釋,卻聽到外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阿瑤妹妹嗎?我是蘇念,有事同你說……」
褚瑤一聽是她,忙開了門,秋荷此時也從後廚中探出腦袋來:「這麼早,表嫂怎的來了?」說完才想起來自己叫錯了,對方已經不是她的表嫂了。
蘇念一臉焦急,顯然匆匆而來,額頭鼻尖儘是細汗。她顧不上計較秋荷對自己的稱呼,進來便拉住了褚瑤的手,走去鋪子深處小聲問她:「阿瑤,我問你一件事,你可認識江通判家的小郎君江清辭?」
褚瑤點點頭:「認識啊。」
「那你可是與他有什麼攀扯?」
「嗯?阿念姐姐何故這樣問?」
秋荷聽了這些話,也從廚房走了出來,替褚瑤解釋道:「阿瑤表姐沒有攀扯江衙內,是江衙內喜歡表姐,想娶表姐做小,但是表姐已經拒絕他了。」
「是這樣嗎?」蘇念來不及將氣喘勻,便道,「事情緊急,我便直言了。我這些日子在通判府邸做女先生,教府中幾位小娘子讀書習字,昨日我聽她們閒聊,說是江清辭要娶一個離婦做正室,為此和父母起了爭執,被打了一頓關了起來。通判夫人連夜審問了江清辭身邊的小廝婢女,問清楚了那離婦與江清辭之間所有事情,我聽到她們說那離婦的名字與你的名字一樣,便特意趕來詢問你,沒想到竟真的是你……」
「是我沒錯,但是我與江衙內……」原以為兩人已經不會有什麼瓜葛了,沒有想到江清辭竟然會去和父母說要娶她?「我與江衙內之間並無什麼逾越,我也從未想過要嫁給他。」
「你是說江清辭他在自作多情嗎?」蘇念秀眉緊蹙,「可是江府中的人不是這麼說的,他們說江小郎君被一個徐娘半老的離婦迷了心竅,被騙了五百兩銀子不說,竟還要把人娶回來?如今江府的管家已經帶人往這邊來了,說要給你一個教訓……」
褚瑤一下子懵了:「啊?」
秋荷慌了:「怎麼會這樣啊?表姐又沒做錯什麼?」
「先別慌,」蘇念安撫她,「我在江府做了幾日的女先生,管家他們都認識我,若這件事有什麼誤會,我來幫你解釋,想必我的話他們也能聽進去,只是你們須得實話告訴我,阿瑤與江小郎君到底是何交情?」
「他們信口胡說,」秋荷氣憤道,「表姐才不是他們說的那個樣子……」
這會兒生氣卻是沒什麼用,褚瑤言簡意賅的將她與江清辭相識的過程一一與蘇念言說,又表明自己既未拿江清辭的錢,也未接受他的心意,江府若真遣人來鬧,她也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大不了再去衙門分辯一番!
蘇念見她臨危不亂,英姿正氣,對她的話便更加信服了幾分:「既如此,咱們不理虧,便不怕!」
不多時,江府管家果真帶了幾個小廝找來,站在鋪子外面扯著嗓子喊:「哪個是褚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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