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寂敛目片刻,倒也未与她争论此事,只淡声道:“若公主殿下仍是为上次之事,臣建议你,不若现在回到宴席上,也好过自行坐实谣言与臣一同出现在宴席外的无人之处。”
温莹快被他这副万事不变的冷淡模样给气死了。
这人莫不是都没有情绪的。
但思及自己的计划,温莹又耐下性子,扬了扬下巴不悦道:“你开什么玩笑,你不会当真以为对那些谣言不闻不问最终就会随时间消散吧,消息已是传到皇兄和皇嫂那了,若是连他们也当真,顺着谣言给你赐婚本宫可就摊上大麻烦了!”
温莹的话语藏不住嫌弃,好似若要与裴玄寂成婚比杀了她还难受。
但裴玄寂却仍是不恼,很快应声:“公主放心,若真有此情况,臣自会拒绝。”
“你!”
他拒绝?!
他还敢拒绝!
温莹没把裴玄寂惹怒,反倒让自己怒不可遏了。
高贵如她,何人娶她不是上恩赐,祖上烧高香。
更何况她根本就瞧不上他!
裴玄寂已无心再和温莹多言,见她生气也无动于衷,只作揖道:“那臣先告退了,公主请自便。”
裴玄寂说罢就要走,温莹顿时从愤怒中回过神来,连忙上前一把拽住他:“你等等!”
温莹太急,力道失控,本只是想拽住他的袖口,却一下将他微敞的锦袍扯下,露出内里的中衣,带起一片不妥当的褶皱。
裴玄寂脸上终有神色,眉头一皱,眸底冷意显露他的不悦。
温莹忙收回手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忽的听见不远处的嬉笑声和脚步声传来。
温莹脸色一变,还来不及反应,只听身前裴玄寂烦闷叹息一声,如上次一样迅拉拽着她闪身躲了起来。
这回并非是封闭的屋内,仅是一旁阴暗窄巷中。
两栋房屋之间的距离正好让两人能够相对站立。
但当身形彻底沉入黑暗中后,才现如此距离已是近在咫尺,连呼吸都无法避免交缠了起来。
温莹呼吸一窒,不知费了多大劲才没让自己惊叫出声。
她是想要一个能够近裴玄寂身机会,但没想要这么近啊!
温莹只觉自己的身体几乎都要贴上他的胸膛了。
衣料间隔着一片近似于无的距离,毫无阻碍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清晰的温度。
温莹实在难忍与他如此靠近,不安扭动一瞬,背脊却已是贴上了冰冷的墙。
她顿时更想叫了,甚不知这墙都多久无人清理过了。
又想动弹远离墙壁时,忽的一只有力的大掌按住了她的肩头,头顶传来沉声:“别动。”
裴玄寂嗓音本就偏冷,他似呵斥似警告的沉声让人心口一紧。
温莹没敢抬头看她,却觉裴玄寂此时正微垂着头凝视她。
他好大的胆子!
他在看什么!
外面脚步声渐近,温莹不敢吱声,慌乱无措的视线只能扫视在裴玄寂微微起伏的胸膛处。
刚才拉扯开他的外衣,因匆忙躲起来,他还未来得及整理妥当。
突然,温莹神色一凛,似在他胸膛扯开的交领处瞧见了什么。
她的手垂落在腿侧,若是此时抬手实在明显,更何况裴玄寂似乎仍还在看她。
他到底在看什么!
温莹忍无可忍之际,终是抬头怒瞪他。
张嘴就要呵斥他时,外头传来谈话声,裴玄寂顿时加重按在她肩头的力道,另一手捂住了她的嘴。
又来!
他是想掐死她吗!
温莹被他急促大力的力道掐得脸蛋生疼,娇气得眼角顿时泛起了泪花,水盈盈瞪着他,已无了半点威慑力。
“你说,琼安公主和裴大人那事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