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重要的事情,就越是不能着急,就越是需要坐下来说。
一般来说站着谈话就能解决的问题通常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脸色有些扭捏的女生走进房间,头和身上的服装并没有往常那样的整齐——鉴于前一晚小梓和花子并非在卧室就寝,而是在空教室中想出了一段时间,身上的着装仪态未经打理而显得凌乱,这是可以理解的。
身体看起来也有些僵硬,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
昨晚两人应该是在空教室里面彻夜长谈了——教室中的桌椅板凳临时充当的床铺睡觉肯定不舒服。
小梓的目光似乎故意避开了站在老师身边的花子,想想也正常,昨晚的花子看起来确实非常生气,不管怎么说恐怕昨晚生的事情还是会让女生感到有些后怕的。
等有些拘谨的小梓在老师办公桌对面的会客沙上坐下的时候,法戈才注意到女生的脸颊上似乎还有些没擦干净的泪痕。
看来确实是被狠狠的训了一顿呢。
法戈观察着面前的女生,手上的钢笔被他把玩着,不断的绕着拇指转圈,被自己的食指弹出来,绕了一圈之后回到了自己握持的状态。
“抱歉,老师。。。。。。”
“我说了,你不用对我道歉,你唯一会对不起的人,要么是你自己,要么是你的朋友们。”
“我是说,我很抱歉昨晚生的事情。”
“这倒是没什么——”法戈想想自己以前的日常生活,“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倒也于我而言算不上什么问题。现在能说说你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
“昨晚花子同学和我讨论。。。。。。应该是我被花子同学说教了很多内容,”小梓说道,看起来有些紧张,她并不适应这种袒露心声的交流,“虽然我身上的任务相当重要,但我觉得,我现在收获的记忆和过去度过的时间并非像我之前所认为的一样‘虚无’,我认为。。。。。。保护这一份意义更加重要。”
“看来你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这是好的,”老师点点头,对于自己的学生解开心结这件事相当满意,“不过还有一件事也非常重要,想要保护你看重的事情并不简单,我们需要合作,你去考试,我来摆平纱织那边。”
梓默默的点头,没有询问老师怎么知道对方是纱织的。
纱织对于虚无信条的坚信程度远远大于小梓,让小梓认清自己的内心尚有可能的空间,但纱织已经在这条路上走的太远,远远比阿里乌斯其他的学生更远。
或许在某些内心的角落中,她质疑过自己做这些事情是否有意义,或者说是否真的能达到自己的目标,或者是打着回归虚无的口号来帮夫人达到她的野心。
但最终她还是能说服自己,任何意义的存在的热土都必须毁灭并撒盐。她生来如此,生来为此,圣三一是虚无因此必须毁灭,格黑娜也是虚无因此也必须毁灭。
老师对阿里乌斯学院的学生们并非毫无了解,虽然夫人对学生信息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但随着阿里乌斯的学生的非法活动,外加上美咲有因为自残和严重伤害而入院的记录。
阿里乌斯众人的心理侧写分析和部分成员的医疗记录现在就在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面。
多谢了“大先生”广泛的交友圈,才能让自己得到这些情报。
“如果你不去执行纱织的任务将会生什么?”
“她。。。。。。不会接受任务失败,尤其是重要的任务,如果我不参加,她自己也会想办法完成。”
“和我猜想的一样,”老师手中的钢笔轻轻的往桌上敲打了一下,“那么方便透露一下你自己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吗?”
“我想。。。。。。参加考试,补课部的同学都是我重要的同伴,我想守护的事务。”
“阿里乌斯的任务不重要吗?”
“重要,老师,但。。。。。。”
“你不希望用另一件宝贵的事物作为代价?”
“是。。。。。。是的。”
“好的小梓,我很满意,你得到了这样的结论——行为正直,做事公义,心中说实话的人便能居住在圣山上,”老师将手中的钢笔轻轻的放在桌面的笔托上,然后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今天早间的个人辅导到这里就结束了,我现在要去洗个脸,你们还能回去休息一下,或者去洗个澡。。。。。。”
不知为何,法戈总感觉两人在昨晚后半夜离开之后进行的不像是一对一谈心,而像是去健身房一起撸铁了,像出了不少汗——房间里面总有股奇怪的汗味萦绕在鼻尖。
话音刚落就看见小梓的脸色有些泛红:“我这就去清洁一下,失礼了,老师。”
“这种小问题倒也不需要向我道歉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