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瑾曾聽黃牙婆說起過,漏舶商所用的人騾子死時,漏舶商便把騾子剃肉而食,再將骨頭研磨,丸成藥丸,當成一味香藥從私下裡賣出去。
他們在此眺望,四野又無人,商隊若是起了疑心,只怕會惹出禍事。
他調轉馬頭,低聲道:「莫姑娘,走吧。」
莫聆風含糊著點了點頭,一勒馬轡,和鄔瑾一起往養馬苑的方向走去。
走出去不遠,鄔瑾忍不住再次回頭,就見小乞兒已經將人帶過了河。
小乞兒似乎也認出了他,頻頻望了過來,面色淒楚,眼含淚光。
一位漢子見狀,便上前走到小乞兒身邊仔細詢問。
鄔瑾一手緊攥著馬轡,一手捏著糖,手心越發濕漉漉的,糖黏黏膩膩貼在掌心,香甜之氣越來越濃。
漏舶商人、莫家,二者都是龐然大物,他夾在其中,便是不自量力的蚍蜉。
只是人騾子可憐。
他壓下狂跳的心,把糖收在袖子裡,對莫聆風道:「你先走,我去去就來。」
再一次調轉馬頭,他縱到河邊,翻身下馬,一個箭步衝到小乞兒身前,劈手揪住其衣襟,力大無窮地拖著小乞兒上馬:「祁暢,你讓我好找!欠著我的餅錢就不見了,要不是今天書院來這裡上課,我還沒處尋去!」
他托著小乞兒的屁股使勁往上頂,小乞兒也抓著馬蹬往上爬,鄔瑾口中仍然是不停:「走,讓我們老師做個居中,你給我個債條兒!我的辛苦錢你也好意思賴!」
他來的又快又急,那一群人先是一愣,隨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鄔瑾,都像是在看戲。
他們什麼場面沒見過,鄔瑾這做派,簡直嫩的可笑,唯有勇氣可嘉。
等到小乞兒千難萬險的上了馬,鄔瑾也正要上馬之際,打頭一人走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攥住鄔瑾手腕。
「秀才公,」他皮笑肉不笑的開了口,「好人可不能隨便做。」
鄔瑾滿身熱汗在一瞬間息了下去,渾身冰涼:「確實不能做好人,否則連餅錢都要不回來,請您鬆開手,我的老師找不見我,該著急了。」
男子冷笑一聲,卻是當真鬆了手。
他們不願意鬧大,尤其是書院的先生和學生都是驢一樣的倔貨。
他袖手看向馬上的小乞兒:「小子,餅錢我替你還了,下來吧。」
小乞兒抖如篩糠,伏在馬上,男子見狀,冷笑連連,伸手便要拽他下馬。
鄔瑾伸出汗津津的手,擋住了他:「我要走了,勞駕讓開。」
男子見狀,眼中狠厲之色盡顯,他身後幾個漢子,紛紛把手按在了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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