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近侍,但总是说教自己,什么穿衣要有讲究,做事要有风度,注意家主形象啥啥的,跟他老爹一个样,好烦。
“主公!家父又在找您了,请您不要再胡闹了,赶紧跟属下回去。”平手泛秀然后又开始了,什么主公您怎么能这样穿衣呢,主公您怎么能下海捞鱼呢,主公您怎么能跟贱民做买卖呢…
‘贱民?’细川藤元眉头一皱,这是连我也影射了?
“呀!泛秀!马不错啊!”织田信长在平手泛秀的服侍下,重新穿好了衣服。
“是啊,主公,这可是属下新购得的良马,据说能日行…”说起这马,平手泛秀又开始滔滔不绝。
“把这匹马送人吧。”织田信长打断了他的夸耀。
“哦,啊!什么?”平手泛秀一下愣住了。
“我说,把这匹良马,送给这位…呃…武士大人。”织田信长右手向细川藤元礼节性的手心奉上。
“为,为什么!”平手泛秀看到细川藤元是个小孩儿,语气有些生气。
织田信长眼神犀利的看着平手泛秀,用命令的语气说道:“你刚才冒犯了这位武士,这匹马!就当是赔罪了。”
“不!我不!主公,您别再胡闹了好吗?”平手泛秀还不服气,又要开始叨逼叨。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
“混蛋!给我闭嘴!”织田信长此时像怒的狮子一样暴躁,其他近侍赶紧上来就把平手泛秀拉了下去。
“我会告诉我父亲大人的!”平手泛秀的眼中含泪,他今年也才十四,一脸委屈的往家跑去。
‘夺…夺马?’细川藤元有些错愕的看着这一切,自己都服了自己这蝴蝶效应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一匹马而已,织田信长这么有野心的人,不可能会生抢夺家臣财物的事。
所以…这就很合理了…
细川藤元看着还一脸愧疚,正在道歉的织田信长,心想你快回家看看吧,你老师要嘎了。
大概是织田信长也预感不妙,寒暄几句后,便也急匆匆地回去了。
“我们…也走吧。”细川藤元看到不远处,纳屋才助已经等候多时,船只也早已备好。
这次乘坐的是“猪牙船”,其实就是独木舟,往返于各岸之间运送客人,相当于水上出租车。
一艘是根本满足不了他们这么多人,所以雇佣了好几艘。
木曾川沿途的风景独好,但坐在船上的细川藤元,已经没有心情去欣赏了。
看到一旁乖巧的良马,可以想象到,平手泛秀哭着鼻子,诉说、抱怨主公夺了他的心爱之物,送给了一个毛头小子。
老爷子平手政秀联想到织田信长之前种种的恶习,深感痛心与失望,留下了著名的《五条谏言书》。
将信长的几乎所有缺点,从不要身着奇装异服,到必须耐心倾听家臣的意见等等,着实责备一番后,就把自己切了。
此时赶来的织田信长,看到了切腹自尽的老师,悔恨自己来晚了一步。
怒目揪着平手泛秀的衣领骂道:“你是傻瓜吗!你看不出来那是管领细川的家纹吗!”
然后又看着老师的尸体,含泪喊道:“你也是傻瓜吗!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离我而去了吗…”哽咽的说不出任何责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