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灰色袈裟的小和尚,手捻着一串佛珠,神态安详。
他有些好奇,却举止如常:“施主!您是如何进来的?”
廉童尴尬地笑了笑,说起来好像是自己闯了佛教密地了。
“就是从那里!”
他老实地伸出手遥遥指去,回的片刻,却惊讶地微张了嘴巴!
“门,门呢!”
廉童跑过去,不死心地用手四处摸索,除了鬼斧神工的菩萨,连个缝隙都没有。
他的手指一碰到佛像,就被一层望不见的光给弹开,他惊讶地伸手触摸,啥也没有呀,再进一步,将要触摸到菩萨的时候,又是一阵力气传来,弹开你亵渎菩萨的举动。
小和尚还站在原地,捻着他的佛珠,神色平静地看着廉童的一系列举动,无悲无喜,他轻轻念道:“来无所从来,去无所至。阿弥陀佛!”
“小师傅,”廉童讪讪地缩回手,猛然想起自己鲁莽的举动,难为情地张了张嘴。
“贫僧法号戒色!”
小和尚双手合十,见礼,了然地解释道。
“这里是凤庙的地下。这块地方已经存在了5ooo多年,而这些雕像还是源自初唐的能工巧匠,你看那观音菩萨体态丰肥,饱满壮硕,面相丰满而偏方,这正是隋朝遗风。”
小和尚语调平缓,闭目捻珠,如数家珍。
“这块地方从建造起被称之为葬龙穴,本是备给唐都的恶龙!而岸海这地本就多龙,其中也有妨碍民生的恶龙作祟,瞧那洞上方就是那条作祟的恶龙!《岸海地方志》记载在距今12oo多年前,岸海县暴雨成灾,民不聊生,岸海县令决定挖河以让积水流入长江,于是出资雇佣民工挖河,每天傍晚收工,凌晨开工,可第二天挖出的土都会被掀回去。当时凤庙的主持就说是这条恶龙作祟,如何铲除却要连夜作法在铁锨上,当日铁锨用完不能放下,必须戳进泥土里,次日上工的民工来一看,挖开的小沟里尽是血水,恶龙大伤,于是主持作法,压了它在这葬龙穴中,由观音菩萨镇压了几千年,方才西去!”
廉童随着小和尚的介绍再次看向那条人类口中恶龙,他疑惑地问:“这不算为非作歹吧!只是掀起土壤盖住罢了,又没有杀人!”
戒色双手合十,也不回答,只是垂着眼睛,浓密的睫毛挡住了视线,廉童也看不见他的情绪,只望见曲线流畅柔和的面部轮廓。
和尚生的好姿色!
廉童闭上嘴巴,明白地点点头,转移话题,又问起:“怎么看起来不是很大?龙不是应该都很大的吗?”
“大?”小和尚抬头,露出一双澄澈光亮的眼睛来,和尚脸上所有的轮廓都柔和清丽,看上去就觉得舒服。
是的,清丽,戒色和尚的容颜当得上清丽二字。
“阿弥陀佛!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施主,此即是无端起知见,着像求菩提。切勿着像!”
“须弥、芥子空间!”
廉童回神,脸色微红,他看和尚都看入了迷。
听了这句佛谒,他若有所悟,多看小说书有时还是有用的。起码他知道这芥子空间可以收入大的东西,这不就一如顾灼的空间?
廉童边想边问。
“小师傅,你是说这上面的龙被缩小了!”
小和尚微微一笑,称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大善!”
“可是真的有这种芥子吗?”
廉童追问。
小和尚笑笑不语,只是低头念经。
“那这龙叫做什么?”
廉童目眩神迷地张大眼睛,全神贯注地盯在龙身上,迷糊地问起龙的来历来。
“大抵是叫做敖象!”
戒色也微抬下巴,跟着廉童一起注视着他已经望了二十多年的龙,眼里悲天悯人,面上却含着笑容。
“岸海这一带一直是龙的故乡,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还是岸海县龙多的时候,那时候农作闲时,便可望见或是金色、或是青色、或是黑色的龙尾巴挂在天树上,动也不动。它们大部分时间都喜欢赖在天树上,惫懒地摇摇尾巴也不肯。”
戒色的语气平淡,话里却意趣连连。
廉童专注的眼神投在戒色肤色白皙的脸上,烛光照亮了戒色的半张脸,莹润的肤色宛如珍珠,气色明净,半张脸隐在阴影中,阴森无比。
“天色阴沉时,它们或许才会赖在天树上,吸着河水。河水恍若龙卷风,大鼓大鼓地旋转着飞向云朵里,老人说,这叫’龙吸水’!寻常的名字,却是贴切的称呼。它们很少成群集队,大部分都一条龙随便找个地方停着,成天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只有金色的龙才是上等龙族,黑色为最最下等。也只有金色的龙会有姓氏,就姓敖。敖象那年还是条幼龙,平常就喜欢在地底睡觉,他在午夜时分最喜欢翻身。这样的龙,却被冠上。。。。。”
戒色眼眸微闭,声音越来越小。如同睡着了一般,手中的佛珠却捻的飞快。
“阿弥陀佛。”
宝相慈悲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