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也被噎住,一时间指用手指指胤禩,又指指胤禛,连道几声:“好!好!尔等可是沆瀣一气,好得狠呢!”
胤禛一口到底:“皇阿玛息怒,儿臣绝无此意。”
这一声过后,胤禟似也突然回神,跟着一跪:“皇阿玛息怒,儿臣敢以命保,八哥绝无此意。”
接着胤俄与胤祺胤祐也陆续跪倒,一起奏请君父息怒。
马齐与佟国维对视一眼,跟着跪倒大声符合。有了前车之鉴,保泰满都护、景熙、吴尔占、苏努、阿布兰、阿尔松阿、阿灵阿也都长跪不起,金銮殿上一时请奏之声连番成遍。
皇帝左右环顾,站着之人早已寥寥无几,才忆起力挺太子之人都被自己削得不敢抬头,如今腹背受敌的却是自己,倒真显得自己就是那孤家寡人了。
他口中连道:“好、好、好……”忽然重重地捂着胸,慢慢滑坐于地。
梁九功尖细的声音响起:“万岁爷!万岁爷!传太医啊—传太医——”
接着便是群臣的声音:“皇上!皇上保重龙体啊!”
皇帝却一手拽着心口的衣服,一手抖索着指向跪拢跟前的几个儿子:“都…都……宗人府……给朕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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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把康师傅追打大臣的梗码出来了,感谢提供史料
这一章四哥高风亮节啊,八哥死鸭子还在嘴硬,不过快了快了,他心已经软了
晚点捉虫
章节名字我头痛无力仔细想了,算了就邪恶一把通假字了
早上被我家太后打发出去办事,回来累死了,爬上来更新大家别嫌弃太晚哦
囹圄同命
博尔济吉特氏在府里等得忐忑不安,再一次觉得京城比不得草原,明艳光鲜的背后都是步步惊心的悬崖绝壁。她的男人早晨离府时不像是去上朝,反倒像去奔赴战场。
在她记忆中,早年草原上阿瓦们也曾端起脸训斥自己或者幼弟,发怒的时候轮着鞭子抽也是有过的事。但那时候即便是被骂了打了关在羊圈里紧闭,周遭的牧民和奴隶也会偷偷送来马奶和青稞糌粑。她和弟弟们都知道,这是阿瓦和额吉默许的。
可是天朝的皇帝好像不一样,博尔济吉特氏只觉一夕之间,整个王府都被人遗弃了。
就在惶惶不安中,博尔济吉特氏打起精神安抚了弘旺与大格格,又交代奴才早早烘暖布鞋与常服袍子,等着家里的男主子如朝归来。
但她等到的是连滚带爬的一个奴才,跪在她面前哭道:“福晋,不好了,爷和几位阿哥们都被皇上下旨关进宗人府了!”
博尔济吉特氏还在愣神,年幼的大格格被来人语气惊吓,已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博尔济吉特氏慌忙让张氏带了小阿哥与格格到后面安抚,之后细细盘问报信的人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报信的人是贝勒府的家丁,早晨抬了轿子去西华门,却在下朝时没见着爷出来,只看见闹闹哄哄前后几顶轿子的乱了,接着就有消息传出,说各位爷今儿都有去无回,晚膳要在宗人府用了。
接着更坏的消息陆续传来,宫里也有公公递了明话儿,说是让各府家眷给自家主子收拾几件贴身衣物,由奴才们一并给送到该去的地方。
贝勒府里愁云惨雾,博尔济吉特氏正要使奴才去隔壁四贝勒府打探消息,那传话太监却是不耐烦地催促道:“福晋还是快些个,奴婢这里还有好几个王府要赶着去呢。”
博尔济吉特氏无法,只能摸出金荷包塞过去:“公公瞧瞧这衣服备得够不够,要不要再添些?”
那传令公公瞅瞅包了衣服的包袱,凑前道:“奴婢瞧着好几位爷都一起被送宗人府了,这架势,怕是不好啊。福晋要不要多备几件儿?”
博尔济吉特氏又褪下一对赤金镯子塞给小太监:“劳烦公公多多打点。”
那小太监凑过来小声说:“福晋也莫要担心,皇上也是气急了,天下哪里有不闹架的父子不是?指不定八爷什么时候就出来了。”
博尔济吉特氏心神不定,觉得这话前后矛盾理不出头绪。她不好多问,只能道了谢,让人送了来人出门。
正在这时,奴才又来报:“福晋,隔壁四福晋来了。”
博尔济吉特氏连忙让人将人引进堂屋来,还没行礼眼泪就下来了。
那拉氏上前拉着她的手:“你看你,我不过来,你可不是就胡思乱想了么?”
博尔济吉特氏不愿示弱人前,她用手绢拭了泪,收敛情绪,将方才那太监的话都说了,才道:“不瞒姐姐,我家爷这几日闭门不出是真病了,宗人府是个什么地方……皇上他真就不顾了吗?”
那拉氏指了椅子让她坐:“正为这事才来的。你四哥前日上朝时就说了,若今番皇上单单囚了八弟一个,那就合该担心担心;但若是一众皇子叔伯都没回府,事情反倒不必急了。”
博尔济吉特氏好似懂了几分,面色神色稍缓:“四嫂的意思是?”
那拉氏摇摇手:“君心难测,我也只是照爷的吩咐传个话儿,但听着方才那太监的话儿,也是这个意思。”
胤禩极少回府同内眷讲起公务,博尔济吉特氏对京中局势并不敏感。
但那拉氏一族在京城也算大姓,根深叶茂,她知道几位皇子执掌六部的格局,因此胤禛一同她说起这事,她便能推测一二。她只是疑惑,自从八阿哥被皇帝斥责之后,自己男人也太上心了些。
不过这些疑惑只能归在心里,同谁也不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