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商仲谋仿佛脑门上长了眼睛似的,头也不抬就打断她的动作:“退下吧。”
瞥了一眼台上之尊,她将折子藏于宽袖,行李告退。
批了一上午的奏折,吃了顿饱饭,睡了个午觉,商仲谋摆驾演武场——去邪火,他有的是法子。
一群人肉沙包整齐划一地双腿打颤,站在青石台边上低头祈祷:千万别选自己。
只可惜小皇帝病愈后精力旺盛,精神饱满,浑身都是力气,揍完人,骨头都舒坦了。
“没一个能打的,废物。”
人肉沙包一个个被抬下去,商仲谋视如敝屣,扭了扭脖子,又吩咐道:“可别让这群废物死了,朕还没玩够。”
大总管效元恭敬领命,命人将青石台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又狗腿地跑到陛下跟前讨好:“陛下可尽兴了,要不要奴才陪陛下过两招?”
作为商仲谋的贴身护卫奴才,效元自二皇子出生起,便一直跟在他身边,陪他经历了二十载坎坷艰辛的岁月,是商仲谋身边最忠心的狗,最得力的奴才,自然身手也不差。
商仲谋瞥了他一眼,不屑道:“老骨头,一边歇着去。”
“多谢陛下体恤,老奴觉着接陛下两招还是可以的,这身子骨久了不动弹,也是痒得很。”效元嬉笑着。
懒得理这老狐狸,商仲谋拿起一旁的精良弓把玩。
效元仍不死心,又跑上前叨叨:“若不然老奴将那天牢里的狂徒寻一两个身手不凡的出来,给陛下泄泄火?”
商仲谋猛的拉弓搭箭对准效元的脑袋。
“哎哟我的陛下——”效元一把抱住商仲谋的大腿哭天喊地,“老奴错了,求陛下怜惜老奴一把老骨头,莫与老奴动气,伤了身子,这火又白泄了。”
气得商仲谋一脚踹过去,将那老狐狸踹得连翻了3个跟斗,在那3丈远处“哎哟哎哟”地打滚。
“老狐狸。”商仲谋咒骂一声,冷眼看他在那作了半天戏,转身走了。
陛下不搭理自己,效元一个人在那做戏也尴尬,连忙翻滚起身,循着陛下的身影追去。 “陛下,您等等老奴。”效元3两步追上来,瞧着陛下的脸色斟酌道,“陛下,老奴晓得陛下心性高洁,自律严明,英勇神武,从不与那些畜生——”往某一处指了指,又笑道,“陛下近来神思甚多,不若出宫走一走。晴儿姑娘随陛下回京多日,还在那醉兮轩候着呢。”
闻言,商仲谋脚步顿了顿,复又继续前行。
“她还没走?”
“这天大地大的,她一弱女子,能去哪儿。仗着救过陛下这份恩情,在醉兮轩还算有几分脸面,那些奴才也不敢对她做些什么。”
毕竟是天子带回来的女人,敢对陛下的女人动手脚,不要命了?
“那便招她入宫吧。”商仲谋随口道。
“好勒。”效元老脸灿如花开,“那这位份……”
“人给皇后,她知道怎么做。”
如花般的老脸皮顿时又垮了下来。
行吧,这是又没看上。
商仲谋看了他一眼:“少折腾这些有的没的,下不为例。”
这是警告他别跟那些蠢货一般,老往他床上送人呢。
效元心里苦啊,他家主子打小就与常人不同,又眼睁睁看着敬爱的母妃被那群人活生生玩死,自此性情大变,孤身一人上那凶险万分的边关战场历练,若不是他极力劝阻静候时机,主子早就想起兵弑君杀父了。
如今虽得偿所愿,手握天下,可主子性情本就苦闷,如今又无人为其排忧解难,唯有他这把老骨头身先士卒了。
江重怀这个老不死的,若不是他老跟自己说陛下被那欲火烧身,他才不乐意折腾这些有的没的,当着他威风八面的大总管,只需对主子一人掏心掏肺撒泼打滚,小日子不知多舒坦。
如今被陛下嫌弃了,他这段时日还是少打滚吧。
刚刚滚远了,身子骨还疼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