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放回包裹里,却听见男人开口。
“打开看看。”
云朵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得到沈誉肯定的目光后才懵懂地打开盒子。
熠熠光泽从光滑的丝绸绢布里闪烁而出,即便是昏暗的床帷间,也一眼就被其间耀眼的光芒吸引。
“这”云朵没见过这么贵重的东西,一时间只觉手中捧了千金般重,愣怔转身看着沈誉。
男人起身走了过来,接过她手中锦盒,手指轻抬,取下那只金色镯子。
除去通体的金黄,上面还嵌着数颗宝石,比绿豆还要小,点点镶嵌在黄金花瓣里。
沈誉转动手腕,目光从镯子上辗转移到还在怔神的人脸上。轻轻瞥过一眼后又移向她空荡的手腕,清了清嗓子说:“这本是程绪先定下来的,可他和我打赌输了,只好赔给我。听说是工匠的新手艺,光是金线就用了足有千丈”
云朵几乎无法分辨他说的话,目光跟着那只镯子走了一路,最终和男人的视线交汇在一处。
沈誉手还伸着,眼底有明显笑意,“你若有兴趣便拿去戴着玩儿,若不喜欢,扔了就是。”
“我”云朵喉间似有什么哽住,连吐字也艰难,“我”
男人没等到她收下,似是耐心耗尽一般,已将那镯子放回盒中侧身走了。
云朵急忙跟着转身。
沈誉坐在外侧的椅子上,背着身道:“水该凉了,趁早梳洗后便睡罢。”
他没再说其他话,云朵又等了会儿,才终于将那镯子取出来。
足有小指头那样粗,却很轻。通体用金线缠制而成,上面又熔接了连贯的花纹,用莹润的宝石点缀,星布罗列了整一圈。
这样珍贵的东西,却只是世家子弟口中作赌的物什。
云朵从没收过这样贵重的东西,一时间竟不敢往手上戴,犹豫半晌,只好装回盒子里,再连同沈誉的包袱一起仔细放进柜子。
小厮打来的水还冒着热气,她今日出了许多汗,该擦一擦的。
可是
云朵再次看向沈誉。
男人还背着坐在椅子上,不知是在打盹还是沉思,一只手撑着额头,一动不动。
她站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解开衣裳。
手忙脚乱地简单擦洗一遍后,身上也舒服许多。云朵取了沈誉给的药膏抹在腿上,换上干净衣裳,又将床铺好才找到不知何时移到了窗边的沈誉。
这处离得远,连蜡烛的光也照不过来,黑糊糊的一片。若不注意,几乎无从察觉有人。
她不明白男人好端端的怎么就挪了位置,缓缓走过去,忽然发现有把椅子的扶手坏了。
断掉的木头被扔在地,连带着零碎木屑。
云朵弯下腰,还未碰到那截断木,就听到沈誉说:“别捡。”
是比先前还要沙哑的声音。
云朵抬头看着陷在阴影中的男人,又看看地上的东西,站起身道:“床已经铺好,二爷要不要歇下”
沈誉没说话。
云朵却能感觉到他幽深的目光从夜色中穿出,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