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后方出现伏兵!”
无需传令兵,祖逖已经感受到大地震颤。
在后方,白袍白马在深夜中那般闪耀夺目。
只是当真出现在对方冲锋的必经之路上,才能感受到那如山岳般的无匹压力。
与数日前那个午后别无二致。
众所周知,大队骑兵冲锋,保持阵型基本整齐已然难能可贵。
但二百晋军铁骑却能保持完美锥形阵,各骑之间的节奏简直赏心悦目。
尤其是那前指长矛,角度如二百复刻,端的是完美无缺。
而作为锥形阵箭头人物的,自然在胡人眼中神勇难当的白何。
瞧见这二百零一人雷霆万钧而来,都吓得汗毛直竖。
“中计了!”祖逖怒吼过后,反应却是不慢,即刻调兵遣将。
“命云清率五百骑继续追杀敌军步卒,防止前后夹击!”
“命白何率二百骑正面对敌,绝对不能让敌骑肆意提!”
“命张让率五百两翼迂回,始以骑射绕敌,待白何与敌杀作一处,再三面合围!”
说到此处,祖逖看向舒妤,“娘娘,眼下正是紧要关头,敌骑箭头人物正是那白袍将领——”
未等言罢,舒妤已抽出利剑,“尔等勿忧,那将交给我即可。”
舒妤自然清楚现在情况多么危机。
那二百晋军铁骑的威力,现在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要说己方为步卒,倒也可奔入林中,奈何同样作为骑兵,又失了先手,因此携手共进是唯一正途,即便心中再不愿面对白何,也只能硬着头皮接敌。
可刚等胡人各部摆开架势准备冲锋,却不曾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去围剿残余老弱的五百骑兵,忽悲鸣惨叫四起!
初夏。
当左丞相在长安跟司马邺斗智斗勇时。
还有一人,处境更加艰难。
晋朝猛虎,祖逖。
自脱身洛阳以来,日夜兼程,快马加鞭。
虽说当日稍胜一筹让司马邺投鼠忌器。
但凭司马邺的性情,定会难,时间早晚而已。
因此必须尽快南下,只要上了长江,晋朝子弟水战天下无敌。
“将军,荆州胡人残暴,知我军归心似箭,又杀贼有功,不止开关放行,还送了十艘战船与粮草。”
甲板上,舒妤意气风。
这一路上不止一次幻想将军祖逖临登大宝,君临天下。
届时勤王护驾,自己便是皇后。
祖逖同样笑意难掩。
从南郡顺江而下,不出三日便到长安。
山高鸟飞绝,司马邺再气也鞭长莫及。
轰隆隆——
江道绝涧上轰鸣阵阵。
无数滚石擂木倾斜而下。
顷刻间诸战船受损严重,江水倒灌,落水者或被砸成肉泥者,数不胜数。
而后箭雨,铺天盖地。
下有巨石阻塞江道,寸步难行。
端的是四面楚歌,插翅难逃。
“躲进船舱!”
“保护将军!”
奈何将士们慌乱一片,连敌人在哪都看不到,士气跌入谷底。
便是猛如祖逖,也早已身中数箭,将死之际。
“娘娘。。。。不去长安。。。。”
弥留之际,祖逖回想起当日在联军大营的血誓。
果真,报应不爽,未至长安便应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