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对于是否为治愈幽闭恐惧症而揭开过往残酷的记忆,袁振哥哥也无法定夺。
他只会感谢龙语对他弟弟的关怀,感谢他为他做出的帮助。
隐隐的,龙语悟透了袁振哥哥的言外之意:他就这样生活下去,也并非不可,害怕黑暗或狭窄的空间,总好过再回到不堪承受的记忆中去。
挂了电话之后,龙语想了很久。他决定结束袁振的治疗。如果深爱他的人决定是这般,他无权去推翻。
靠在床头许久,书没能翻看两页。龙语又看了看袁振,他想,他今天会过来,大抵也是由于明天是例行的看诊时间。该对他怎么说呢?
龙语躺了下去,拉紧被子,望着天花板发呆。
放弃真的更好吗?
入睡很难,龙语便就下了床,去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一口一口的啖着,酒精顺着血液渗透全身、蒸腾。
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点上一支烟,颓然的发现,此时此刻,他想的都是袁振的事。
一杯酒很快下肚,再斟上另一杯。如此反复循环,却还是全无睡意。
深夜并没有什么可看的节目,龙语就随手放了张唱片,自己与自己喝酒。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惨叫吓得龙语掉了手中的酒杯。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卧室,看见袁振浑身汗涔涔的坐着,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嘴唇有些颤抖。
“怎么了?”龙语上了床,揽过了袁振的肩。
袁振不说话,也不改变姿势,良久才知道将脸贴在龙语的肩上。
“做恶梦了?”龙语轻抚着袁振的背,试图帮他缓解过于紧张的情绪。
“我不记得了……”
“啊?”
“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是做噩梦了,肯定是,但回想不出梦到了什么。黑漆漆、喊声、甜腥味……”
“你靠一会儿。”龙语说着,扶着袁振半靠在床头上,“我去给你拿条毛巾,你浑身都是汗。”
洗了条热毛巾回来,龙语也给袁倒了一杯酒,浅浅一个杯底而已并不多。他给他擦着虚汗,看他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我吵醒你了吧?”袁振将酒杯放到床头柜上,按住了龙语的手。
“我还没睡。”
“还没睡?”袁振下意识的看了看床头的闹钟,五点零五。
龙语自知失言,“不是,说错了。睡了,后来起来去厕所,听见你喊来着。”
“你身上有酒味。”
“……”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让你睡不着?”袁振轻轻吻了吻龙语的唇。
“你当你种马啊。躺下,再睡会儿吧。天都没亮呢。”
袁振有些冷,确实也很疲惫,便就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