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时陶琢已经喷嚏连天,严喻勒令他立刻去洗澡,同时去给他烧热水找药,把姜茶泡好放在桌上,等陶琢裹着浴巾出来时,又逼着他一口气喝完。
陶琢最讨厌姜茶辛辣的味道,喝得愁眉苦脸,感觉食道都不是自己的了,坐在严喻床边吹头。这时打量严喻住的地方,现这是一间小小的阁楼,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方桌子,桌子就挨着窗,开了条小缝,月色与虫鸣顺势挤进来做客。
陶琢说:“我穿什么啊?”
他的衣服被严喻丢去洗衣机洗了,此时正晾在窗外。
严喻看了他一眼,去衣柜里翻找,摸了半天摸出来一件白色衬衫,陶琢觉得眼熟,片刻后想起来是那天和严喻一起去盒马时严喻身上穿的。
陶琢蒙在被子里折腾半天,最后穿着衬衫冒出个头来:“好像有点大啊,有没有别的……”
严喻又看他一眼,看他身上那略显宽松的领口,和其下隐约的一节锁骨与胸口,以及因为主人不太老实,刚洗完澡嫌热,从被子里伸出的一节腿,便默默反手关上柜子:“没有。”
陶琢只好说行吧。
楼下忽然传来这户主人的喊声,严喻探出头去和他说话,陶琢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知道是户主在问严喻洗完澡没,等下要关热水了。严喻说知道了,回来看着陶琢:“走吧,送你回去。”显然又打算去偷许瑛的电瓶车。
陶琢说:“可是等下没热水了。”
严喻:“没事。”
“不行!”陶琢怒道,“洗冷水澡会感冒!你先去洗,我在这里等你。”
严喻还想说什么,但垂眼看着陶琢不容置疑的目光,只是眼皮微微一跳,随即听话地去了。
浴室很小,陶琢方才用过,因此整个空间里还蒸腾着浓郁的水汽,仿佛每一颗水珠不久前都和那个人亲密接触过,此时又带着余温落在严喻身上。
到处都是茉莉花香,本是严喻的味道,一天一天,一寸一寸,却染得如今的陶琢身上都是严喻的气息。
眼前闪过那人穿着他衬衫的样子,坐在他的床上,窝在他的被子里。
严喻深吸一口气,把那些画面和荒谬的念头赶出脑海,平复下心底燥热,还是用冷水冲了个澡。
出来时陶琢却已经倒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陶琢?”严喻蹲下来,小声喊,拍了拍陶琢肩膀,那人却只是皱了皱眉,旋即向内缩得更深,似乎不想被唤醒。
大概真是累极了,躺在床上玩手机,玩着玩着便浑身一松,沉沉地进入梦乡,以至于手上的屏幕还亮着,不时跳动出一条消息提醒。
严喻叹气,不忍叫醒他,只是把他往里推了推,把被子盖紧,又拿起陶琢的手机。
单宇正在轰炸他:卧槽死淘宝你去哪了你还活着吧他们说你和喻哥走了啊啊啊啊啊你走哪去了你人呢!胡斌和许瑛查寝已经查到隔壁了你快回来!
严喻顿了顿,打字道:陶琢在我这里。
想了想又补充:他睡着了,我会和许瑛说的,你不用管了。
单宇:?
单宇:你?我?严喻??
单宇:??????????
严喻本想直接关上手机,可就在那一刻,就在看着陶琢柔和睡颜的那一刻,严喻无法克制自己内心那阴暗的窥私欲,它来源于灵魂深处强烈的占有欲,只对陶琢一个人。
于是他退出去,看到陶琢给了他微信置顶,置顶栏暂时只有他一个人。还给了他一个备注……
言简意赅的四个字,劝学大师。
严喻一怔,片刻后低低地笑了笑,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陶琢。
陶琢睡得很熟,裹着严喻的被子,片刻后还觉不够,于是抓起一团到自己怀里搂住,整个人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