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他还是从折柔人的惊呼中猜出了邢治现在正在做什么。
“邢公子!”江玉珣大喊一声,下意识就要骑马向前而去,并命令周围玄印监发起进攻。
然而不等江玉珣抬手发出指令,他余光便见玄印监统领齐平沙在此刻上前,将一张长弓递到了应长川的手中。
……弓?
江玉珣不由自主地蹙紧了眉。
理智告诉他且不论此时夜色已深,什么也看不清楚,单单是眼前这大雾便断绝了瞄准射箭的可能。
箭尖上的寒光照亮了应长川烟灰色的眼瞳。
浓雾之中,他终于不再伪装,清清楚楚地将杀意写在了眼睛里。
应长川要杀了杜恩利。
不给对方留半点喘。息的余地。
江玉珣下意识想要问应长川为什么要拿弓箭(),然而还没开口他便想起了一桩陈年往事——
几年前(),自己曾在去烁林郡的路上质疑了应长川的箭术。
说不信他能在子夜射箭取人首级来着……
没过多久自己便狠狠地被庄岳打了脸。
等等,应长川今天……该不会是想要重现当年的情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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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发生在刹那之间。
隔着浓重的雾气,江玉珣隐约看到马背上的应长川缓缓闭上了眼睛。
阴云飘过遮住了草原上的月光,四周变得愈发暗。
江玉珣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此时此刻他的耳边只剩下了应长川拉动强弓生出的轻响。
——浓雾里虽然看不清前方景象,但是耳力出众的应长川,却能凭借声音辨别杜恩利所在的方位。
果不其然!
就在下一刻,银光于刹那之间穿透了蓝色的浓雾。
伴随着一阵熟悉的破空之音,长箭循着声坚定地向前刺去。
最终直直地刺在了杜恩利的身上。
末了又放一箭,直冲邢治对面的人而去!
“啊——”痛呼声一遍遍回荡在空旷的草原之上。
长箭深深地没入了杜恩利的腹部,隔着浓重的雾气,他甚至来不及去想刚才发生了什么。
杜恩利不由瞪大眼睛,抬高双手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此时,杜恩利身上的衣服已被鲜血染湿,他下意识想要拔出肚子上的箭,但是剧痛与鲜血流失的感觉却催着他颤着手将抬了起来。
……不行,绝对不能拔。
应长川这一箭又快又狠,别说是杜恩利和他的随从了,就连跟在天子背后的玄印监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与他们不同的是,在痛呼声传来的那一瞬间江玉珣就抬手,并高声道:“杀——”
他的反应非常迅速,完美接上了应长川的攻势。
“是,江大人!”
因疼痛而稳不住身形的杜恩利重重摔下了马背,他周围那些随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但耳边的声音却催着他们四处逃窜。
未收到任何指令的折柔士兵,只能像无头苍蝇一般在浓雾中四处乱撞。
甚至于三三两两撞在了一起,狼狈地摔下马背。
玄印监顺着江玉珣的话向前冲去。
浓雾间只剩下兵刃相击之声与折柔人的痛呼。
就在江玉珣打算上前寻找邢治时,应长川的声音突然穿透浓雾落在了他的耳畔。
天子缓缓收起长弓,并朝他挑眉道:“怎么样,小江大人如今可信孤曾在子夜射箭取人首级?”
江玉珣:“……!”
原来不止自己记得当年有些尴尬的往事,应长川也惦记了好几年,并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大周的天子,有的时候真是既幼稚又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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