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挥挥手,让几个怂包留下,他带着几个胆大的往制药厂那边去。
张宝根是红旗忠实的跟班,程如峰就是红旗肝胆相照的兄弟,雷子和大春懵懵懂懂,只知道红旗厉害,他们想跟着。
狮子桥有些年头,上头的确有战争时期留下的弹痕擦伤,大人小孩都不陌生。
红旗站在桥上格外扎眼,狠狠一抛,磁铁远远飞出去,在河底一路往回拉,绳子承受的重量是越来越大。
“有吗有吗?”
“有好东西,快,帮忙!”
这年头物资匮乏,一根线头都是好的,有钱跟有条件完全是两码事,红旗的尼龙绳也是一截一截拼起来的。
红旗眼看胜利在望,却现其中一处打结的地方绳结已经松开。
他心里着急,忍不住喊出来。
“轻点轻点,绳子要断了~”
可是别人哪能令行禁止,随着几个小子一股大力,绳子果然从打结的地方断开,余下的绳子飘在水面上,晃晃悠悠。
红旗懊恼,转头指责一圈小伙伴。
哥几个垂头丧气,雷子出主意。
“我跳下去给你捞~”
“不行,你那两下子,淹死了你妈还不去拆了我家!”
红旗不赞同任何人下水。
最后哥几个一致决定去找个长棍子来。
几人猴子捞月一般,红旗打头阵,桥上不行,又绕到河边,红旗甩了鞋子,裤腿都湿了大半,棍子才算缠上绳子。
就在这时,制药厂居民区跑出来几个小孩儿,打头那俩正是之前跟余红旗打过架的秦学武,另一个赫然是他兄弟秦学文。
俩人看见余红旗就拍手叫好,此时秦学武就跟个纨绔似的,张口就来。
“哟,这不是余红旗么?”
秦学文跟在后头捧哏。
“嘿呦喂,东西掉下去咯,回家你妈要打你咯~”
另一个大头小子跟着捧臭脚。
“不对,你说错了,这小子没有妈,也没有爹~”
这话秦学武不爱听了,一巴掌拍在大头的后脑勺上。
“你他妈会不会吵架,他爹是战斗英雄,骂余红旗呢,你扯你妈的爹~”
余红旗瞪一眼那群臭小子,打定主意捡起东西再把那嘴贱的削一顿。
大头缩缩脖子,不敢反驳,目光到处飘忽,猛地指着河面飘着的绳子。
“你们看,那肯定是好东西,见者有份!”
“你懂个屁,这是我们制药厂范围,东西就该是我们的,他们有个屁的份儿,兄弟们,上!”
河岸边,两拨人马都在使劲儿,最后余红旗这边略胜一筹,抓到绳子,把东西拉上来。
秦学武带人就要抢。
余红旗哥几个团团把红旗围在身后,余红旗拉出东西,竟然是一个上锁的铁盒子,不算大,但是能听到里面哗啦啦的声音,还滴滴答答落下不少水。
“不行,那是我们制药厂河里的!”
程如峰梗着脖子。
“这是我们机械厂河里被冲下来的,我们追着跑,才到这的!”
“冲下来就是我们的!”
“放屁,那我们机械厂子弟还跑到这边来了呢,你把我带回家给你当爹啊!”
“日泥马你要给谁当爹呢,学文,大头,干他!”
余红旗可不管身后闹剧,抓着盒子一马当先跑了,至于这群嘴贱的,回头去学校再报仇不迟。
铁匣子已经生锈腐蚀穿孔,里面的东西叮铃咣当还掉落一个。
红旗丝毫不在意,能拿走多少拿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