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没黑呢,你怕啥!”
余红兰噘嘴,她就是不喜欢一个人回去,有点孤单。
红旗哄她。
“好妹妹,你自己回去,明天哥哥拿自己的零花钱给你买糖吃。”
红兰这几天可不缺嘴。
余红旗什么好处都许了,红兰仍旧不答应,最后红旗妥协,跟着红兰一起回家。
这一片居民区比余家所在的厂区附近居民区环境差太多了,路上脏乱不说,不少人家房子狭窄,不断往外扩建,还有各种废弃的棚户,里面住着一些看起来情况就很差的人。
说真的,余红兰是这会儿才理解,这个年代生活苦是怎样的苦。
红兰面容有些严肃,红旗却不然,这一片他跟小伙伴们有时候会来,见多了。
红旗从兜里摸出一块吸铁石,上面扣着一根麻绳。
红兰见状意外。
“这是哪里来的?”
“我二姐给我的,说是机械厂的朋友帮她弄来的!”
红旗像爆破兵排雷似的,一路走一路甩着磁铁,兜里还专门准备了一个布袋子,用来装吸到的铁屑铁钉之类。
红兰一见那装碎铁屑的布袋子,一下子炸了。
“嗷,这是我的沙包!余红旗,我跟你拼了!”
余红旗昂着脑袋,撒腿往前跑,红兰撅着屁股跟在后头追,斜跨的军绿色帆布包在屁股上一颠一颠,包里的文具盒,因为文具的撞击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经过一处棚户,红旗手中的磁铁乱甩,拐弯的时候一脚踢在棚户的支柱上,房子颤抖,里头还有人出一声尖锐的抽搐,像是有人打嗝一样,紧接着就有成年人的哭喊。
“浴书!浴书……”
红旗红兰吓的纷纷停下脚步,红兰听着动静有点熟悉,身体已经快过大脑,小跑着走进棚户,红旗都来不及制止,紧跟着进去了。
红兰进门就看见在草帘子后面,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僵直的躺在地上,双手攥紧,整个人抽搐不止。
在他旁边就是水缸,上面盖着一块木板,看起来是当做简易饭桌了,饭桌的另一边,老木头做的床上,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像是不良于行,挣扎着要下床爬过来,嘴里不停喊着‘浴书’这个名字。
红兰职业病作,先一步上前,随手捡起一块木柴,塞进孩子嘴里,防止他咬到自己舌头,随后给他把脉。
红旗见状上前帮忙,把床上的男人扶过来。
手搭上去又拿下来,压根不用细细寻思,脉弦洪大,小儿惊风,只怕展下去要成癫痫了。
可惜她手边没有银针,虽然不能针灸,按压穴位也能起点作用。
红兰自己的手还很稚嫩,力气不算大,不过她已经竭尽全力,在孩子的脑袋上,从五处到承光,再通天,络却,最后是玉枕,不停按摩用力。
不多时,孩子抽搐减轻很多,那男人仍旧死死盯着红兰的手,以及经过的穴位。
红兰累的鼻尖都是汗,正准备擦一擦,那男人竟然从袖子里摸出几根银针。
“你,你用这个,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