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没有爸爸,但是我并不缺少所谓的父爱。”宴青川看着他,眼神很柔和,“或者说,爱,本来就没有所谓的父亲和母亲之分。”
说起家人时,宴青川的表情很坦然和明媚。
从他对他母亲的称呼也能看出来,与其说是母子,他们俩更像是朋友。
郁寻春莫名有些羡慕。
羡慕他提起家人时的笑脸,羡慕他话里话外被爱滋养着长大的童年。
他有时候也会想,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宴青川这样的孩子。
幼稚又从容,童趣又稳重。
直到这一刻,他温馨快乐的成长环境彻底具象化。
到底是多充盈多富足的爱,才能让宴青川说出这样的话。
爱没有所谓的父母之分。
郁寻春低下头,他突然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宴青川。
他有些……嫉妒。
是的,嫉妒。
他因为别人幸福美满而嫉妒,这一瞬,郁寻春觉得自己好丑陋。
轮舱晃动了一下,停住了,同时砰的一声,烟花接连在夜空下绽放,斑斓炫丽的色彩泼墨一般,像一场人造的流星雨。
宴青川像上次那样握住郁寻春的手,推至胸前:“寻寻,当摩天轮停在最高处的时候要许愿哦。”
他的手抽走,郁寻春手背空了一瞬,他垂着眸:“你怎么总是相信这些?”
“你不信吗?”
“我不信,”郁寻春放下手,“我从来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上。”
如果依靠许愿。
如果等着别人来拯救,郁寻春或许就不会在这里了。
他从善如流地扮演着让席余馥满意的好孩子。
他按照所谓的既定的剧情继续饰演人人厌恶的万人嫌。
那是他既定的人生轨迹。
将希望寄托在外物,难道就会有人从天而降来修正这一切吗?
不会的。
他一步一步从那个沼泽里走出来,靠的都是他自己。
他不信这些。
这一刻也不想再陪宴青川演戏。
他突然觉得有些累。
宴青川又问了一遍:“寻寻,你今晚开心吗?”
这一次,郁寻春连不知道三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他转头望向窗外,隔着百米的高空,好像也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站在下面,仰头望着他。
你瞧,他的位置应该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