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专注的样子,让两名护士更是面面相觑。
医院里,见过太多为妻子为家人担忧心疼的,却没见过如此深情的。
VIP病房。
护士将黄连安顿好,把脑部受伤患者护理的注意事项一一给郑东交代之后就离开了病房。
郑东看着从始至终一直握着黄连的手不放,一直盯着她看没有移开过目光的卓斯年,将椅子搬过来轻轻放在了他身后,“先生,坐下吧。”
卓斯年坐了下来,却是两手同时将黄连的一只手裹紧,放在唇下,反复地亲吻她那被打得一片红肿的受伤的手。
那双深邃内敛的眸子里,是急切的渴望,还有深深的眷恋宠溺。
丫头,赶快醒来,我必须看到你无恙!
郑东实在不愿打扰到他,只好悄悄转身。
正要离开,卓斯年低醇的声音响起,“无论是佛是鬼,杀无赦!”
那声音,虽然很低沉,却是染了冰霜的坚决,有着卓斯年身上少有的戾气和杀气。
郑东忙转过身来,“放心吧先生!这件事非同小可,来人明显是带着绑票撕票的目的来的,而且故意在这闹市之中实施,应该是在挑衅我们!
或者,准确地说,这不是简单的挑衅,是直接碰触到了先生的底线。
一个他爱的女孩,一个他宠的侄子。
哪一个受到了伤害,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更何况,是做到了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
“去查!宁可枉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卓斯年的每个字,都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所有的恨,都凝结在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杀气十足。
既然纵然,不会让对方退一步,那只能积极应击,让对方再无还手之力!
“明白。”郑东亦是坚定且自信地点头。
病房外,走到了门口的卓一航和黑马却没有推开门。
黑马也在打斗中受了伤,左手手腕被打得扭伤,却固执地不去上药,此时此刻手里拿着黄连没看完的那本卓斯年的成长纪念册,浑身的戾气。
妈的,下次别被他抓到,一定打得那几个流氓连亲妈都不认识。
打他可以,他娘的,竟然连女人也打!真是畜生不如!
卓一航受伤的背上上了点外用的药,医生让他做个深度检查,看看内脏有否震伤,全都被他拒绝,匆匆找到了黄连的病房来。
可是到了门口,他却没有勇气进去看一眼自己担心的女孩。
他不想看到黄连虚弱的样子,不想看到二叔难过的样子。
每一个画面,都是让他难以承受的重量。
“你说,就为了这个东西,让我们都进了医院,划算不划算?”黑马看出了卓一航的纠结,勾唇努力笑了下,抬手揽住了他的肩膀,“不过我说卓一航啊,你跟你二叔还真不愧是亲生的啊!追女孩的办法都一样,你说你们隐瞒自己的身份和黄连相处,这一开始就是选择了不公平的措施,能这么迂回的,除了你们叔侄俩也是没谁了!”
卓一航轻轻动了动身子,背上的伤口扯得他疼得脸色变白,但还是避开了黑马的手。
“如果是你,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孩是自己二叔结婚证上的另一半,你会怎么选择?放弃?”卓一航转眸淡淡地看一眼黑马,问。
黑马摊手,“这事我决定不了,我二叔也决定不了,决定权不是应该在女方那吗?”
卓一航自嘲地勾了勾唇,转身向离开的方向走去,“是啊!可是我却选择了一条会让三个人都难堪受伤的路。所以,注定失败。”
那声音里,是无尽的失落。
黑马瞧着那抹落寞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最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从黑马手里接过那本相册,卓斯年诧异地看向黑马,“一航送来的?”
黑马看了一眼床上还没醒过来的黄连,点点头,“今晚卓一航就是为了把这个东西给黄连,才约了我们出来的,没想到遇到了这种事。你侄子为什么要把你的东西给黄连,你自己去想原因。不过今天的事,我觉得幸亏我和黄连来了。黄连不来的话,你可能也不会跟来。。。。。。我想,我们都不愿意看到卓一航被带走吧?”
卓斯年看到手里的东西,俊眉紧蹙。
这本纪念册,他已经多年没见过。
这是当年,大哥建的,为他和一航一人建了一本。
大哥去世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如今看来,内容厚了很多。。。。。。是一航一直在更新吗?
卓斯年久久没有打开相册,忽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声音,“哑巴,大叔。。。。。。”
蓦地转眸看去,床上的黄连眼皮果然动了动,眼睛正在努力地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