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今日是马军决战,万一有一支什么冷箭射了上来,不说射到了官家,只要射坏了这台上的任何一人,也都是大事情了。
“罢了,都平身吧!”赵琐摆了摆手,径自走到最中间的位置之上,坐了下来,看向了下方校场的两侧。
两拨人马,泾渭分明。
一帮只有零丁的十一人,一边却足足有百人之数,再加上百匹战马,委实很是雄壮。
此刻,龙卫军早已披挂停当,骑在马上雄纠纠气昂昂。
而在另一侧,萧定和他的十名亲卫,虽然已经披上了盔甲,却还在慢条斯理地给他们的战马扎着肚带,喂着黄豆或者清水。
赵琐从这些人的脸上,竟然没有看到丝毫的紧张。
不不不,应当是没有看到丝毫的情绪。
没有兴奋,没有畏惧。
似乎他们马上要进行的不是一场事关生死的厮杀,而是一场金明池畔的表演赛而已。
“敬儿,你说如何?”赵琐略微侧身,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大儿子楚王赵敬。
赵敬看萧定自然是怎么看都不顺眼的。
这个家伙,可是自己弟弟赵哲的心腹悍将,要不是这个家伙,老二在边疆,能一次又一次地传回捷报吗?要不是这个家伙,能让父王动了心想要北伐辽国吗?
亏得这家伙犯了浑,居然想要挑战上四军的地位?还以十敌百!哈哈哈,今日血溅校场,死得好,死得好。他可是透过人向这支龙卫骑兵传了话,只要弄死了萧定,人人都会有重赏。
“不过是故作镇静,惺惺作态而已。”他不屑地道。
赵琐皱了一下眉头,儿子不喜萧定,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作为一个亲王,在判断任何事情的时候,把自己的情绪加进去了,这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萧定那不是故作镇定,而是真的镇定,光是他如此也就罢了,但他的十个手下,那不过是十个小兵而已,居然也是如此,就很难得了。……
萧定那不是故作镇定,而是真的镇定,光是他如此也就罢了,但他的十个手下,那不过是十个小兵而已,居然也是如此,就很难得了。
“张!”他扬声叫道。
“臣在!”张赶紧横移几步,站到了赵琐的面前。
“你看如何?”赵琐指了指萧定那几个人。
张却是面色极是郑重:“陛下,今日必有一番苦战!”
赵琐微微点了点头,这才是中允之语。带兵打仗,要是不能准确地判断敌我之势,那还如何能料敌致胜,自己这个大儿子,就不是这块料。
“招那萧定上来,朕问他几句话!”
片刻之后,萧定跪在了赵琐的面前。
“起来吧,今日你也算是出征,盔甲在身,却是不必行大礼的。”
“多谢官家!”萧定再叩一个头,站了起来。
“你回京之后,本来朕是想单独招见你的,但你的一封折子,却是引来了这么多的事情,嘿嘿,倒是让朕到了今日才见到了在边境扬我国威的大将。”
“末将惶恐!”
“你一点儿也不惶恐。不过这也是对的,身为大将,是要没有这点子胆气,如何能杀敌致胜呢!”赵琐笑道:“今日你可有胜算?”
萧定一楞,但马上道:“官家如此问,末将自然是说,末将定然能赢。”
“临战之际,气可鼓,不可泄,倒也不错。”赵琐倒是越看越喜欢这个大胡子将领,脑子中亦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年的萧鼎。“当年的萧老枢密,也是跟你一样,一脸大胡子。”
萧定垂下头,说到自家祖父,他倒是不好接嘴了。
“如果输了,也不必勉强。”赵琐挥手道:“朕还需要你去为朕守边地呢!”
这等于是给了萧定认输的理由,侧后方的赵敬脸色顿时阴沉起来。
萧定却没有谢恩,而是道:“官家,今日臣若输了,也就死了。正如陛下所言,气可鼓,不可泄,临敌之际,却抱有向后之心,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真输了,你觉得你死得值得吗?”赵琐身子前倾,沉声问道。
“值得!”萧定用力地点头:“这说明萧定早先的判断是错的,上四军的确是我大宋精锐,可与辽人一战,以我大宋人丁之盛,财源之广,以陛下识人之明,只要决心伐辽,则幽燕可复,天下得统,萧定能为此事定下一个注角,自然是死得其所!”
萧定的意思就是说,如果他今日战死了,也是可以为大宋君臣上下注入无数的勇气。他萧定能够杀辽人如宰猪羊,而上四军却又干掉了他,那上四军以后碰上辽人,自然也可战而胜之。
赵琐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萧定再次跪下叩了一个头,然后转身走下了看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