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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4(第1页)

花儿去树丛里找,看到在埋伏在树后的谷家军,她踉跄过去,对那人道:“快!带我去找大将军!”

她的身子已经不属于她,每走一步都连筋带骨地疼,在见到谷翦的一瞬间,摔坐在地上。别人忙给她送水和吃的,她狼吞虎咽吃了一口,想起白栖岭算是吃不到了,那一口噎了很久才咽下去。

她请谷翦给她纸和笔,找了一个清静的地方,埋首进去。她记得奔跑这一路所遇的每一株树、每一个岔路口,她一言不发快速去画,将那舆图分毫不差地誊抄上去,并加上了自己的一路所见。

这是她作为谷家军斥候探得的第一份舆图,她听到谷翦赞她:妙绝!妙绝!

可惜白栖岭听不到了!

听不到她的大将军夸她!

花儿哇第一声,哭了出来!

她这一哭,吓坏了柳公,趁着别人去研究那舆图之时,将花儿拉到一边。

“可发生什么?”

花儿一时控制不住,几次张口都被自己的哭声堵回去,过了很久方抽抽嗒嗒将白栖岭被剐刑的事说了。她逃跑之时,他已被剐了一刀,仰着脖子痛也不喊痛。花儿扯着柳公衣袖道:“柳公,柳公,白二爷他没有全尸。他的骨头会被剁碎喂野兽、炖汤,总之白二爷在这人间什么都不剩了!不剩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被突发工作缚住了手脚,挑战日万失败了。十月份一定挑战两次给大家一个交代,爱你们呦

为表歉意,截至明晚22:00,本章评论均有20jj币红包。抱歉我的好朋友们

第50章额远河硝烟(十)

这些时日柳公与谷翦一同着急忧难,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在人至老年后重拾满腔怒火,想烧尽鞑靼和坏人。此刻捋着日渐稀疏的那把胡子,听花儿哭诉白栖岭就这样“死了”。

以柳公对白栖岭的了解,他虽性子暴烈,但头脑清楚,万万不会要自己在去往江南大仓的路上被敌人半路拦截,成为别人的阶下囚,更何况又千里迢迢马不停蹄运回霍灵山。这一定事出有因,而他来不及相告他们。

他劝慰花儿:“白二爷能在这乱世趟出自己的道来,最不看重的便是生死,谨小慎微得以平静度日,亡命之徒方能称霸一方。这等人,活着不必庆幸,死了不必惋惜。”

花儿闻言,哭得更厉害,她是自责自己明明有机会与霍言山谈条件救他,但她救了别人。

柳公摇头摆手:“更不必。你若救他不救别人,他心中定也不好受。你想想你救的是何人?一个是你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同手足的哥哥,一个是谷家军的少将军,于情于理你都该这样做。再者,你以为你说要救白栖岭,那霍家少将就会放吗?那匪首就允许吗?不会。别人你都能救,唯独白二爷你救不了。他得自救。”

“他自救不了,他被人剐了。”

从前燕琢人总这样骂人:丧尽天良、断子绝孙,定死于千刀万剐!花儿那时不懂千刀万剐是何等极刑,如今她见识了,终于知晓这咒人的话多狠了。

柳公见她钻了牛角尖,自知劝不了,就要她一人呆着,自己则去找谷翦。柳公劝人有一套,劝自己则差点功夫,走路时候脚飘忽一下,差点撞在树上。见到谷翦就说:“白栖岭凶多吉少。”

“他有武器,没人敢杀他,无非是做样子。他心中也自知。”

“那他吓唬花儿做什么?”

“谁知道他要干什么?”谷翦再三思量,方道:“老头你白活了,也着了白栖岭的道了。他是你带出来的,如今却青出于蓝了!”

柳公冷静下来,忽然拍着额头笑道:“这小子!这小子!”

“搂草打兔子,稍带手小燕归就上套了。”谷翦眨眨眼,而后将那张舆图给柳公看:“看到了吗?白栖岭认定的斥候,果然有斥候的样子。你见过哪一个小斥候第一回就画出这样的舆图来?哪一个?柳条巷出能人,照夜和燕归,都是一等一的奇男子奇女子。”

“再过一个时辰就开拔,明日天黑攻打霍灵山老巢。”谷翦敲着舆图,大将军沟壑纵横的坚毅脸庞有了苦笑:“征战一生,万未料到会走上占山为王这条路。”

“前羽兄,卧薪尝胆,十年未晚矣。”柳公安慰他:“至少有你在,鞑靼就算趟过了额远河,但再过不了霍灵山。”

这不过彼此是谈笑罢了。

谷家军能撑多久,要看天下能人志士有多少,如今江南大仓的粮不知在哪、运粮的白栖岭再返霍灵山、鞑靼已正式接管燕琢城,而京城,表面风平浪静,内里暗潮涌动。

开拔之时仍由花儿带路,她经历短暂的休憩恢复了大半体力,怕误了剿匪,一直在前头小跑,要打急行军的头阵。柳公见她如此,对谷翦说道:“这是要去报仇了,为她的白二爷报仇。”

花儿心中的仇恨越垒越高,眼看着要突破她的心墙,她觉着自己马上要成魔了。她只想快点到,将那些剐人的家伙通通杀光!这世道,有人吃人、有人剐人,毫不敬畏天地神明人伦,这等人就该死!

上山路不同于下山路,一下一上,腿早就软了。每上一个台阶都抖,她按住自己的膝盖不许她抖,抖得再厉害的时候,就从路边捡起一根粗枝拄着。

柳公心疼她,要她慢些,这路也未必一定要她带,左右有图,不会丢了。花儿不肯,她担忧万一图错了,她的头脑还能分辨。

她真的累坏了,不过强吊着那口气罢了。

柳公问她:“若白二爷真的死了,你当如何?”

花儿道:“我想通了,我不自责,我替他活。父母将我带到这世上,阿公阿婆将我抱回去千辛万苦养大,不是叫我自怨自艾裹足不前的。无论谁生谁死,难过就哭,哭过就好好活。不然我也对不起为救我而死的阿虺哥哥。”

桃李年华,参悟生死,重情重义,又能看开放下,何其不易。就连柳公都被她感动,连念了三句好。山间湿冷,她内热外冷,一交一替,又被抽走一些灵气。

“行军打仗就是这样吗?当年谷大将军千里奔袭亦是如此吗?”花儿问柳公。

“当年前羽兄千里奔袭,在旁人出乎意料之时瓮中捉鳖,应是比当下还苦累。但会比当下畅怀。那时人心是好的,当下,人心是坏的。那时前羽兄不必担忧身后,当下他的身后亦是虎视眈眈。”

“我敬佩谷大将军。”

“你跟谷大将军有几分相像,都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你们均历经大悲而不崩为人本色,是世间少有之人。”

花儿有些羞赧:“柳公您别夸我了。我好累。”

“待这仗打完,就歇歇。”

“待这仗打完,要给白二爷烧小人儿。我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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