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灵只好照办,不忘催他:“联系周穗了吗?”
“早上就问了,她没回。”傅应呈说,“等着。”
北宛昨夜下了场大雨,空气很潮,晾了一晚的衣服不仅没干,反而更湿了。
季凡灵等烘干的时候腹诽半天,心想要是能跟周穗住她才不跟傅应呈住。
毕竟,周穗脾气好性格软,跟个包子似的任人拿捏。
而傅应呈,就连她烘干的时候,都要立在窗边,监工似的,冷眼盯着她看。
季凡灵坐着,只能看到他线条锋利的黑色裤腿,裤腿下露出一点脚踝的轮廓,筋骨分明,利落好看。
沉沉的视线从高处地落在她身上,比窗外稀薄的日光还要炽烈,让她顶都微微烫。
季凡灵本来托着腮,坐在小板凳上呆。
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
最后实在忍无可忍,掀起眼皮,语气很平:“你看我长得像白痴吗?”
傅应呈:“?”
“你家烘干机一共就两个操作,还都是在烘干前。”季凡灵面无表情。
“请你告诉我,打开机门,拿出衣服,关上机门,这三个步骤里。”
“……到底哪一步我会出问题?”!哪种情况,最好都
不要再和现在那个‘季小姐’交流了”。
“抱有幻想只会越陷越深。”
“傅先生,您是明白人。”
傅应呈指尖顿了顿,将药物丢在储物箱里,箱盖砰的一声合上,转身下车。
……
刚进家,他就察觉到和离开时有点不同。
太干净了。
昨天下了雨,季凡灵进屋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踩了几个黑黢黢的鞋印,现在玄关处却一尘不染……跟平时一样。
记忆里她脱下那双老旧的运动鞋,码齐放在鞋柜边,现在也不见了。
傅应呈头像是针扎似的疼了一下。
他喊了声:“季凡灵?”
无人应答。
他往屋里走,每一步,心脏都在下沉。
餐桌上她喝过的水杯,盥洗台上给她新拆的牙刷,昨天她刚用过一次的毛巾……每一处痕迹都不在了。
次卧的门敞开着。
傅应呈站在次卧门口向里看。
一张大床铺得平平整整,一丝褶皱都没有,仿佛很久没有睡过人。
“真的消失了。”傅应呈声音低得近乎听不清。
……
“什么消失了?”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
房间高处挂着的风铃,被风掀起,撞出“叮”的一声脆响。
傅应呈背脊一瞬绷紧,慢慢转过身来。
女孩穿着他的睡衣,歪着小脸,瞳仁乌溜溜的,探头狐疑地看着他:“在找什么?”
停顿了几秒。
傅应呈沉声问:“刚刚喊你,怎么不出声?”
“啊,喊我了吗?”季凡灵冲阳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把鞋洗了,刚刚在晒鞋。”
“别的东西呢?”
“你说这些?”
季凡灵从次卧门背后的把手上,拎出一个装着牙刷、绳、笔芯和乱七八糟杂物的塑料袋,塑料袋上还用黑色水笔潦草写了“季凡灵”三个字:
“我都装起来了。”
高中的时候,傅应呈全校闻名的除了成绩,就是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