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姒直奔主题,问道。
花嬷嬷双肩垮了下去,似是不愿提及陈年旧事,表情有些为难。
不由自主的看了眼江怀胤的脸色,确定江怀胤也很想知道真相,遂娓娓道来。
“当年,救出慕容姑娘——王妃的正是殿下。”
那年江怀胤还小,浑身挂着火星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哭闹不停的丫头,正是慕容姒。
不知小江怀胤哪里来的力气,一路跑到宫门前,绷紧的心神突然断裂,与慕容姒一起昏迷过去。
慈宁宫上下忙乎了整晚,两个小的,一个睁着眼睛大哭大闹,什么都不肯说。
一个闭着眼睛昏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太后便吩咐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要将事情宣扬出去。
事后江怀胤许是受到的刺激太过严重,亦或者按照太医所说,冲破他体内的极限导致的体力消耗过重,足足昏迷一个月,人才渐渐苏醒。
只不过,醒来后的江怀胤,对当夜的大火一无所知。
慈宁宫的众人,只能继续谨遵太后命令,对当夜之事守口如瓶。
谁知这一守,就到了如今。
花嬷嬷叹道:“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怀胤淡淡点了点头。
花嬷嬷看着江怀胤,辞藻诚恳的道:“其实当年的太后,把所有精力都投注在陛下身上了。以至于她对殿下的了解,少之又少。”
“在得知将军府大火时,太后是隐隐对殿下有了怀疑,遂才命令所有人不得外传
的。”
“老奴斗胆,恳请殿下体谅体谅太后的良苦用心啊!”
花嬷嬷说到最后,从椅子上站起,倏地冲江怀胤跪了下去。
江怀胤并未阻拦,淡漠的眸,冷冷的瞥着花嬷嬷。
慕容姒也静静的观察一切,那一丝怀疑的感觉,终于找到了答案。
她的目光,陡然间冷了下来,看似无心的问向花嬷嬷:“花嬷嬷请先起身,还有一事需要花嬷嬷为王爷解惑。”
“王妃但说无妨,老奴定知无不言。”花嬷嬷顺势站起,望向慕容姒。
慕容姒道:“如果我记得没错,花嬷嬷在慈宁宫曾是与玉嬷嬷平起平坐的。为何会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慈宁宫消失?”
江怀胤狭长的凤眸,眸底裹挟着幽深,继续慕容姒的话问:“又为何会出现在巴蜀?”
花嬷嬷没想到二人会问出这个问题,愕然脱口回道:“王爷可是奉太后之命前来询问?”
江怀胤摇头,“此次本王离京,无人知晓。”
“不瞒王爷、王妃。”花嬷嬷吞咽了口口水,眼神有瞬间的躲闪,“说来惭愧,当年老奴嫉妒太后重用玉容,分明是同时进宫的,但玉容总是能在太后面前讨得功劳,而老奴——”
花嬷嬷神色幽怨,接着说道:“而老奴只能碌碌做些的琐碎之事。嫉妒心驱使之下,老奴便抓了条毒蛇,放到太后的床榻上,想以此来陷害玉容。”
“之后便被玉容当场抓获,交给了太后。”
花嬷嬷提着
一口气将事情讲述完,灰败的脸上浮现一抹颓然之色。
“都是老奴贪心所致——还好太后念在主仆之情,放老奴一把,老奴才得以出宫——”
“花嬷嬷!”慕容姒打断花嬷嬷的哀愁,淡淡笑道:“那离开皇宫,为何会偏偏选择巴蜀呢?”
“老奴毕竟得罪了太后,王妃也知道,当今陛下是个大孝子。”花嬷嬷耐心解释着,不着痕迹看了一眼江怀胤,“太后虽饶了老奴一命,但陛下若知晓后,那老奴也难逃一死!”
“所以,老奴选择了王爷的封地作为安身之所,也是心存侥幸,希望真有一天被陛下寻到,王爷会念在昔日旧情,保老奴一命。”
花嬷嬷看似字字都发自肺腑,慕容姒却越听越觉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