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全福夫人笑颜如花,“公主和驸马往后一定和和美美。”
“丝缕挽扣,永结同好!”同行的妇人也祝贺道。
行完结礼,姜初月和晏清时再次对拜,拜完后两人坐回床上。
跟随的一大群妇人开始撒金钱,每个钱上刻着‘长命富贵’的字样,每十文被绑一彩条。
如此才算礼成。
一切尘埃落定后,皇帝派来观看仪式的女官起身告辞,其他人也6续离开。
“啪”一声,房门被合上,屋内只留下姜初月和晏清时两人。
龙凤喜烛的毕剥声,在静谧的室内清晰可闻。
夜色渐浓,灯火初亮,百鸟朝凤的乐声不远不近的传来,尚书府的宴席刚刚开始。
“驸马,不去敬酒吗?”姜初月率先打破满室的宁静。
“请公主用些餐饭,臣这便去了。”晏清时眉目柔和,拱手行了一礼,才退出去。
房间内重新恢复寂静,目之所及皆是刺眼的红。
各处的窗户都被粘贴上“囍”字,正对门的案几上摆放着龙凤喜烛。
就连床幔也换成了喜庆的颜色,上面还用各色丝线绣着鸳鸯戏水和并蒂莲花。
一切都昭示着她已经成婚,而给她无尽宠爱的母后,却再也看不到了。
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出嫁前一夜,父皇告诉她的话。
“如今北凉铁骑愈强盛,朝中外戚当权,国库日渐空虚,此乃国家三难,尤以北凉为重。你是皇家公主,既享百姓供养,就该为百姓考虑。”
这般冠冕堂皇的言语,不过是告诉她,她只是用来拉拢晏家的棋子罢了。
可棋子也有翻身的时候,棋子也总有一天会挣脱被摆布的命运。
侍女端了饭菜上来,姜初月安静的吃着,不紧不慢的样子犹如一幅画。
她用膳和宫里的其他主子不一样,不喜欢别人布菜,只喜欢自己动手。
用过膳,稍作休息,姜初月便唤来侍女为自己梳洗,也不管晏清时。
梳洗过后,换了身轻便的衣服,这才觉得浑身舒坦了许多。
侍女问嫁妆中的剑如何处置,姜初月叫她拿了来,仔细端详半晌,方拔出轻轻擦拭。
也不知时辰几何,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晏清时抬眸,就看到他的妻子穿着一身胭脂红亵衣,坐在床边,正擦拭着一柄剑。
那剑在烛光下,泛着幽幽的寒光,让他的一点点醉意,瞬间消失殆尽。
“公主,这是?”
话音刚落,那剑就横在眼前,他进不得也不敢退。
“驸马以为,我这剑如何?”姜初月唇角挂着浅笑,离得他十分近。
晏清时这才看到,公主竟长了一双桃花眼,他记得有本书曾说,“桃花眼,含情眸,似醉非醉惹人怜。”
可他从这双眼睛中看到的,只有如孤月一般的清冷和沉静,亦如寒潭深水般,神秘莫测。
梅花香丝丝缕缕窜入鼻中,瓷白细腻的脖颈不偏不倚落入眼前,晏清时微微侧过头,平静的说道:“甚好。”
“是吗?”姜初月反问道,“驸马以为好在哪里?”
说着他的几根头就缓缓落了地。
晏清时笑容微滞,出口的话仍旧温和,“此剑乃精铁所造,寒光乍现,吹毛利刃,且剑身轻薄,是以可称之为一把好剑。”
“没想到驸马本为书生,却对剑也有所涉猎。”姜初月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剑,扔给一旁的侍女。
“鄙人拙见,公主见笑了。”晏清时微一拱手,笑意不达眼底。
没了花钗礼衣,公主的身躯在烛光下显得有些单薄,可晏清时却并未放下心来。
没有人告诉他,岁宁公主是会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