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咸明岔着腿坐到凳子上,两只脚一直晃悠着,“早就吃过了。姐,我跟你说,望江楼的早餐可好吃了,下次我带你去吃,保准你欢喜。”
周咸宁一笑而过,到衣帽间换上了内衬,穿戴整齐,给了春凤一个眼神,挥手将立于一旁的丫头唤了过来,“来,好春凤,帮我来系一下扣子。”
“叫她做什么,叫我呀!”周咸明一听,兴奋起来了,说着便兴高采烈地作势要拔步往周咸宁处冲,又被姐姐勒令坐了回去。
春凤被周咸宁呼唤,立马点点头,路过周咸明时礼节x地笑了一下,随后快走到衣帽间里。她听见二小姐的声音明显低了下来,在昏暗的空间里显得尤为沉静沙哑。
“太太他还未起身吗?”
周咸宁见她点头,垂眸顿了片刻,随即便压着声音道:“等我们走了,你招呼着几个人,把我屋里季昭拿来的那些东西,除了烟酒之外的,都给太太送过去。就说是老幺她想尽尽孝心,替老爷子好好照顾母亲。”
春凤懵懵懂懂地点头,还未开口疑问,便见周咸宁把自己朝外推了推,“去吧,服侍太太去吧。他这几天快到日子了,要好生照顾着。多谢。”
周咸宁说罢,便往她手里塞了一支新装丹琪唇膏。
春凤一手攥着唇膏,一手拿着食案,指腹摩挲着唇膏壳子上的纹路。上面写的弯弯曲曲的洋文字样,她也看不懂,只知道二小姐如今从外面闯荡了一圈回来,如今是见过世面的人了。
本来生在这样的家境里,就已经是人中龙凤,再去喝了洋墨水,更是龙凤中的龙凤了。就像大小姐一直期待支持她成为的那样。大小姐在天之灵看见二小姐出落得这般优秀矜贵,也会欣慰感慨吧。
只可惜这个老幺是那种不让人省事的行货。
谁人都知,川府周公馆里,除了某位离家出走自己有主意的老二,就属老幺最顽劣嚣张。论扯皮吹水,可谓是个中翘楚;谈撒泼弄痴,不愧为混世魔王。人人敬而远之,周老爷子得而笞之。
她年纪不大,却ai招花惹草,府里一半的中庸坤泽都与她挨光拿情过,在外面更是风头正盛,一连串风流韵事嗡嗡地就着风吹进街坊四邻捕蝇草般的耳朵里,再从一众人的爽利嘴皮子里加工发酵,渗进周公馆门缝里,直把老爷子气得脸都绿了,勒令把她五花大绑吊在堂前狠狠ch0u了一个时辰。
可还是six不改,屡挫,屡犯,屡犯屡挫,屡挫屡犯屡挫。被老爷打得快脱了一层皮,半si不活地在家调养生息了半年。生龙活虎之后,照样天天往窑子里跑,一呆就是半个月。直到被老爷命人将其揪了回来,关了禁闭。
这不,刚一出来,就撺掇着刚归家的老二也出去惹香弄蜜了。
春凤低头仔细着脚下,正准备抬腿跨进上房,便被一道冷冷清清的声音惊得一个趔趄。
“回来了?”
她有些慌张地稳了下身型,连忙俯身行礼,微微诧异他此次的主动开腔。她悄然抬眸一瞅,那太太正靠在门首,虚虚扶着腰肢,浅淡的眸子远望着院子里长出墙头去的枝桠,不知在想什么。
他脸se不像之前那样毫无血se了;像是在冷冷的白玉上打了一层烛火般暖光,就连瞳仁里都浸透着似有似无的柔润晕se。
可冷玉终究是冷玉。那玉虽是开口在问她,却没有将目光投在她的方向半分。
他就是这样的,哪怕是老爷在,也不一定能完全得到他的青眼相待。不过还好,他常日虽然冷淡不ai搭理人,却并非是一个ai使x子ai苛责下人的主,春凤服侍他倒也松快。
“她怎么样?”
那玉冷不丁又问了一句。微风拂起他额前的碎发,玉一般的人依旧望着枝头的雀儿,唇瓣似乎没有动过,只有指尖轻轻搭在门框上,指腹贴着木面上下摩挲。
“她醒了,见太太给她准备了早饭,很欢喜。”春凤唯唯回答道。
“那就好。”许祯x口一gu一直压着的气终于缓缓呼了出来,扶着门框的手滑下来,轻轻抚平肘弯的衣褶。
春凤歪着头眨了眨眼,暗中瞧着他。
今天的太太似乎心情不错。
春凤今早天不亮便得到夫人吩咐,在二小姐升帐之后把早餐给她送过去。夫人关ai膝下nv儿,和继nv的关系竟已然好到了这个地步,她作为下人,自然是开心的。可他刚过门时,明明还和二小姐关系僵y紧张,可如今一下子涣然冰释,倒令春凤有些措不及防。春凤0不着头脑,只得当是母nv二人想开了吧。
今早上,她还未掌灯,天还大黑,她便听见房里有细微动静。她悄悄爬起来,从珠帘缝隙里悄悄窥视,见他撑着腰向床边踱去。流银辉光下,他一身月白se寝衣不知为何平白添出了那么多褶皱。她刚想下床去问问太太需不需要她伺候,可转念一想,这个时候,人家肯定都已经解完手了,还需要她上去讨嫌做什么,遂又倒下去呼哧呼哧地睡着了。
等她起身之后,太太早就如平日里那样,半坐在床头,只不过手上并没有拿着书看,而是轻轻掩着小腹,似乎有些不适,可是指尖轻轻划过小腹上盖着的衾被时,眼角眉梢却带着微不可察的餍足。
“太太,您今日身子不爽了吗?”
春凤见那玉人摇摇头,便将信将疑地将灯点上。灯光一打,她才发现这玉人身上不知何时生出了樱桃大小的一点一点的红se斑来。
春凤以为他是害了病,正要去请大夫为他来看看,却被他叫住,回头便见他似乎有些颇不自在地拢进了领口,面se如常地让她把玉露散拿来。
可能是晚上起夜,蚊子太多了吧。春凤暗暗想当然道。没办法,谁让夫人这么细皮nengr0u呢,被蚊子咬了这么多疙瘩。
树上的雀儿在yan光下早已开始嘤咛,不一会,另一只降落在枝上,两雀相互交颈磨蹭了一通,便双双颉颃飞离了梢头。
“她还说什么了吗?”许祯垂下眼来,眼睫很好地掩盖住了一些微妙神se,“她还在生长辈的气吧……毕竟他做了那样过分的事。”
春凤猛然回过神来,点点头又摇摇头,应付了一句,“老爷打她也是ai之深责之切嘛,”可她如今脑子里纠结着要不要把老幺g搭她一起去金玉楼的事汇报给他。
而一旁的许祯却陷入沉思,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绞起了衣摆上的鸦青穗子。
生气吗?会的吧,一定会的。
他身为长辈,竟然如此无耻。
许祯指尖缠紧了穗子,将指肚勒得发白。
他绝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昨晚到底有多么狼狈。
自从她睡着,坤泽就一直没有闭眼。他一直卧在她身旁,静静凝视着她熟睡的模样,托着下巴看到了约莫两三点钟。窗外蓦然响起的一声夜枭鸣叫让他猛地回过神来。就算是多想再待一刻也不得行了。他撑着已经被蹂躏得酸软胀痛的身子给她换了新被褥,再夹着满肚子的jg水一步一颤扶着墙回了房间。没有留恋。
路途中,他一直紧缩着花蕊,生怕腹中被她灌满的东西会流出来。于是走得很小心翼翼,也很艰难。一步一颤,每一个动作的变化都引导着胞g0ng中的yet如浪涌般一cha0一cha0地拍击在子g0ng内壁上,引发他内部敏感盆腔微妙而胀痒的快感。这是他从来未有过的感受。
腰好痛,肚子也好酸。他的身t像一张摇摇yu坠的破纸风筝,脑子昏昏沉沉的,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
不,是云端,是前所未有的云端,是她给予给他的极乐的云端。
似乎是害怕她仅剩给自己的那些带着她余温的东西会离开自己,他一边走着,一边托着鼓胀的小腹,回忆着刚才的温存,眼角还残留着几度绯红和泪意。
许祯原本平坦柔软的小腹早已经被撑得微微鼓起,像是怀了二三个月的婴胎般胀大。他想到这里,一时晃了神,鬼使神差地将手掌贴上光滑细腻如玉一般质地的小腹,痴痴地来回轻轻摩挲,企图触碰到本不该有的生命动息。眼神如热蜡融化。
像是有了什么非分之想,许祯低头轻抚着小腹,嘴角竟绽出一抹柔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