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霁略过他,径直走了进去。
当楚霁的身影出现在议事厅中的瞬间,所有的物议如沸都停止了。
像是在滚水之中灌注了寒冰。
“诸位向来是知道我的,言路畅通,乃本官之愿。若是有什么意见,何必藏头畏尾,大可直抒胸臆。”
楚霁端坐于高台之上,面上不怒亦不喜,只是随手把玩着桌案上的镇纸。
底下的众人深知楚霁并非残暴无理之人。
陟罚臧否皆有章可循。
但他此刻的动作,还是让众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初到沧州时的情状。
也是这样好说话的模样,长着一张人善可欺的脸。
可做事却极为果毅。
面上是怎样苍白病弱的美,手段就是怎样强硬果断的狠厉。
其实真论起来,楚霁这大半年在军营上改动颇多,对于衙门里原有的办事体系倒不曾多加过问。
第一次变动是任命杨佑为别驾从事。
可这一点,众人皆可以理解。
杨佑是楚霁的亲信,这等手握半个沧州权柄的官职,楚霁自然是要交给自己人才放心。
然且,杨佑的办事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虽为空降,但也得到了衙门里众多官员的信服。
但班如她凭什么?小小女子!
更何况还是考工令这样的官职。
仅次于沧州的从事使。
黄钧迟疑半晌,终究还是扛不住众人殷切的目光,第一个站了出来。
“大人,自古以来便没有女子为官的道理,还望大人三思。”
有了黄钧的开头,众人也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纷纷进言。
“黄大人所言极是。”
“女子讲究的无非是一个贤淑温婉,这般抛头露面终究是不好。”
“下官附议。”
因着是开春后的第一次大会,是以沧州的大小主事官员都齐聚于这议事厅内。
霎时间,偌大的议事厅里像是闯进了千八百只鸭子。
聒噪得很。
吵得楚霁头疼。
他昨日本就被这起子人气得睡不好,现下面色更是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