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哥,谢辙你知道的吧,那可比周衡牛掰多了,人高山不显露,人神秘着呢,他还有个哥哥叫谢章澜,在京里当着官,更牛掰,这次我们被人摆了一道,公司声誉都收到不小影响,业里名声也差了。
但我打听到谢辙底下一子公司也跟我们一样,弄这种新型的复合材料。
当然,人的科研团队肯定更加厉害,但是我们这底下的关系网比他早啊。
而且他吧,哥哥当官,于他有利也有弊,有些地方总归是收到限制的,不比我们好打通,毕竟那么多人盯着。
我们倒可以求求他做个担保,先把资金这块解决了,让材料产出来,至于他提什么要求,以我们现在这处境,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的呢,你说呢,哥。”
谭运辉抿了一口酒,半晌没说话。
这时候陈成也说,“辉哥,我知道你有顾虑,你不想让孩子掺和起来嘛。
但这次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谢辙那宝贝儿子在欣欣学校读书,你知道我和小军知道这消息的时候,跟中了彩票一样开心。
我打听过了,他儿子还是欣欣同桌呢,有这层关系,我们总能见上人家一面,才能办接下去的事,能不能成,又是一回事了。”
谭运辉叹了口气,说,“我没想让她管我这点破事,我就想她在学校好好读书,她同桌还跟以前一样,还是她同桌,我不想她觉得低人一等,我这些年拼命挣钱的意义不就是为的这个吗,让我的孩子跟我不一样,不用出去到处求人。”
刘小军和陈成也默不作声了。
谭欣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也是他们宠大的,要没出这事,谁舍得让她出去求人。
可他们也理解谭运辉,他也不是好面子,在外面怎么孙子都行,在孩子面前就想顶天立地,无坚不摧,像个无所不能的超人一样。
“谢琰啊,我同桌,特熟。”
“以前还去他家玩过呢,不过我不记路,忘记在哪了,明天去学校,我让他带我再去一次,这次我准把位置摸清了。”
刘小军和陈成尴尬地对视一眼,知道谭欣肯定是躲在那把话听全了。
谭运辉低着头,没吱声。
他其实很想洒脱地对谭欣说,欣欣,不用去,爸爸自己的事自己会解决的。
可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他欠了债,还有一个公司要养活,要对底下的兄弟和员工负责。
“爸,不过是跟我同桌说一声的事,小事一桩,至于其他的,我又帮不上什么忙,我还等着您赶快把公司的事解决了,以后给我赚更多钱呢。
您别真觉得我就是一小废物,不就是一谢琰吗,我早把他摸的透透的,就一小少爷,我哄着他跟玩似的,我可是跟您学过不少的。”
陈成笑,“那是那是,那也不看我们欣欣是谁的女儿。”
“爸,陈叔,小军叔叔,你们少喝点,我上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学呢。”
谭欣刚走,刘小军就说,“欣欣懂事了。”
谭运辉苦涩地笑,“我倒希望她一辈子都不懂事,懂事了有什么好的。”
几个人埋头喝酒,再也无话。
谭欣心里真琢磨着这事,她跟谢琰同桌两年,话没说上几句,现在一有事了,就要求人家了,这都什么理,如果早知道她爸公司会出事,她早两年就学着周知景的样子伺候谢琰这小少爷了。
谭欣一晚上都没睡好,她觉得求人得有求人得样子,可又怕谢琰不吃那一套。
第二天一早就爬起来了,叫吴嫂多蒸了几个包子,说要带到学校去,用保温盒装着,还热了一杯牛奶,揣在校服口袋里捂着。
见了谢琰,谭欣笑嘻嘻地把保温盒递给他,又当着他的面把口袋里的牛奶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到他桌上,“早上不吃早餐,对胃不好。”
谢琰看了她一眼,“早两年干嘛去了,现在才知道对我胃不好?”
谭欣听出了这话里话外的讽刺,真心觉得周知景这差事不是一般人可以胜任的,但还是舔着脸说,“谢琰,我这个人比较慢热,你不要介意,以后我们好好处,最后这一年挺关键的,我们相互学习,共同进步,好吗?”
谢琰一只手翻着昨天周知景给他带的漫画书,一边惬意地吃着谭欣带的热乎的包子,没功夫接话。
谭欣也不觉得尴尬,等谢琰吃完了,赶紧抽了张纸巾递到他手上,“擦擦嘴。”
谢琰特淡定地接过来,擦着嘴,心里却想着,这玩意儿不对劲,莫不是受打击太大,脑袋不正常了,但面上没表露出来,就跟没看出谭欣的殷勤似的。
上课的时候,谭欣做双份的笔记,给他的那份做的格外认真,像是生怕他看不懂一样。
见他卷子还是空着的,问了声就拿过来替他写,一边写一边吐槽。
“我也觉得这卷子太多,根本没必要写对吧,简直是浪费时间,谢琰,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聪明呢,上课睡觉吧,成绩还能那么好,难怪老熊也不怎么管你,哪像周知景,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课不认真听,尽想着泡妞——”
“你是不是闲的?”谢琰不耐烦嘟囔一句,见她没声了,还想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周知景怎么样,关她什么事,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话这么多呢。
谭欣记着了,周知景在谢琰心里还是比较受宠的,是逆鳞,不能碰。
快放学的时候,周知景转过来对谢琰说,“琰哥,今天我还去你家吃饭啊,我想奶奶了。”
谢琰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应了声,“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