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拍打著他裸。露的肌膚,冷卻些許心中躁動。
季允一路跑進林間最深處,氣喘吁吁地半跪下來,掐著古樹枝幹,任憑粗糙樹皮刺入掌心。
偏偏這個時候,惱人的聲音又在耳畔響起:「你方才在想什麼?天哪,你竟然對自己的師兄有非分之想…」
季允狠狠咬牙:「閉嘴。」晏閃聽
晏白朮道:「我猜對了?季允,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何必克制本性,讓自己這麼痛苦?你難道不想讓自己心中的渴望成為現實嗎?」
回答他的是一聲巨響。
季允一拳砸向樹幹,力道之大,骨節的皮膚被磨破,鮮血直流,在樹幹上留下個血印。
暴戾本性外泄的同時,他的額前傳來撕裂的疼痛,骨骼像泥土一樣被捏碎又重塑,有什麼堅硬的東西刺破皮膚——
在蜿蜒而下的污血中,是像枝幹般崎嶇,又像雄鹿的角般堅硬的東西,這東西的前端圓潤冰冷,仿佛摸了一手千年寒冰。
季允大駭,語氣難掩慌亂:「你做了什麼!晏白朮!」
晏白朮的聲音少了玩味,吐出兩個極輕的字,卻被一陣腳步聲打斷,是秦顧放心不下,追了過來。
「小允!」季允聽到秦顧又走近了幾步,「衣服都不穿就跑出去,怎麼了?」
季允的手臂猛地一顫,根本不敢回頭。
他忍不住慶幸樹幹粗高枝葉茂密,能夠將他整個人籠罩在樹蔭之中,秦顧應該看不見他腦袋上那令人作嘔的東西。
季允將頭埋得更低:「沒什麼,師兄,我泡得有些暈。」
當然不是泡的,但暈是真的暈。
秦顧的聲音似乎很是疑惑,能聽得出他很緊張:「泡暈了?不該啊…是不是傷勢還未大好,現在感覺怎麼樣?我來扶你,你別動。」
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季允的心跳頓時更亂了,眼眶都在發燙。
他怎麼能讓師兄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若是被師兄知道了真相,他會不會再也不理自己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季允六神無主,猛地喝道:「別靠近我!」
話一出口,他瞬間就後悔了。
冰冷的拒絕收效顯著,秦顧就停在他身後不到幾步距離,再沒有靠近。
季允更慌了:「師兄,我不是…」
他竭力壓抑著丹田中橫衝直撞的魔息,身子一會冷一會熱,這才導致聲音嘶啞,像浸潤著戾氣。
秦顧好似被他的態度嚇到,過了一會才開口:「…衣服我給你帶來了,林間風大,小心著涼,我先回去了。」
別走!
對魔息的痛恨達到頂峰,靈力終於找到反撲的機會,重占據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