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娘又道:「妾帶走賈保貴的地魂,他後半生便痴痴傻傻,再也做不出謀財害命的事。仙君,妾的執念已了,是時候去地下贖罪了。」
妖物不入輪迴,要想贖罪,唯有魂飛魄散。
秦顧唇瓣顫動,到底沒能說出什麼話來。
蟬娘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麼,寬慰似的輕輕擺手。
她又笑吟吟地看了一眼季允,突然對秦顧說道:「仙君,妾很是羨慕你們呢,情真意切,世間少有…」
秦顧一愣,蟬娘卻無論如何不再言語了。
濃霧終於散去,有熹微晨光從地平線那段亮起。
蟬娘留戀地看向那些許微光,雙手交疊,向幾人鄭重行禮,隨著彎腰的動作,她的身形開始潰散,最終化為迷濛薄霧,又消散在風中。
她的告別也一併被風帶走:「仙君的恩情,妾沒齒難忘,萬望珍重。」
一直過了許久,竹林中都無人再說話。
還是青狸打破沉默:「少盟主,妖物…我們怎麼向誅魔司交代?」
本該交由仙盟審判的妖物魂飛魄散,誅魔司又是出了名滿腦子只有誅魔的戰鬥狂,他們千里迢迢撲了個空,如何給出讓人滿意的答覆,實在是嚴峻的問題。
秦顧朝地上努了努嘴:「喏,把他交上去。」
地上躺著口吐白沫的賈富商。
青狸:…
眼看青狸向賈富商走去,秦顧突然問道:「青狸師兄,方才在城外,你去了哪裡?」
青狸腳步一頓:「我在保護百姓,少盟主為什麼這麼問?」
秦顧眯著眼微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我不是問這個,我是說…」閆衫停
「…我們混入人群的時候,你去了哪裡?」
空氣陡然凝滯。
青狸微微側身,半邊臉隱在竹葉的陰影里:「我一直跟在你和季師弟身後啊?」
——「身後」二字出口,青狸身形飛動,他的度奇快,直向季允胸前抓去!
季允趕忙提劍格擋,卻根本追不上對方的度,「青狸」五指成爪,已然觸碰到他胸口衣物!
金紅光芒大盛,「青狸」被震得倒退幾步,與此同時,秦顧一劍揮出,切斷他還擊的可能,抽身至二人之間,雙手握劍,冷冷注視著正甩著手臂的「青狸」。
「青狸」恍然大悟:「你在他們身上都留了靈息?」
他誇張地一拍腦袋:「那你豈不是一開始就發現了?陪我演到現在?哈哈哈,秦顧,你真有意思!」
秦顧攥緊劍柄,心跳快到耳膜震動,一呼一吸都不敢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