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让他沦为笑柄。
短短几分钟里,许凝没能找到任何让自己拒绝的理由。
她接过来那束玫瑰,在热烈的掌声与祝贺中,与庄修亲吻。
唇落下来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
她忘记考虑自己。
可即便考虑,又能怎样?
她的意愿在责任面前不值得一提,不管她情愿还是不情愿,接下玫瑰与戒指,就是她这一刻最该做的事。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沉默着“就范”了。
“星期五晚上可以吗?想等我妈病情再稳定一点。”许凝回答。
庄修说:“好。到时候我去你家接你。”
星期五下午,灰se的云霭压着榕城,很快就下起了雨。
许凝从医院回到公寓。
出电梯,她低头从包里拿钥匙,抬头,视线撞见一个身影,吓得许凝心脏一跳。
“时言?”
他发梢濡sh,头发更黑了,衬得皮肤极白,眼睛有些冷,冰面下又燃烧着火焰。
进到玄关,门嘭地一声关上。
她被陆时言按在门上,仰着头,接受他如饥似渴的亲吻。
他的怒火,他的颤抖,就连委屈,都那么肆意地彰显。
他的吻热烈,就像一gu电流,注入她的身t里,血ye在脉管里叫嚣,沸腾。
“不接我电话?”
他分开稍许,又重新狠狠地吻上她的嘴唇。
“也不回信息?”
他又要吻她。
许凝推开他的肩膀,侧头,声音低哑,“我很忙。……时言,我有点累了。”
他忽然警觉,“什么意思?”
许凝心拧成一团,搪塞说:“我还有事。”
她推开陆时言,点了一支烟,进房间从衣柜里拿出一套黑sev领裙子。
她纠结着穿上,反手拉上拉链。
陆时言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许凝出来,在眼前走来走去。
许凝化了淡妆,正对着镜子涂口红。
白皙修长的腿,紧瘦的腰线,黑se的裙子穿在她身上,端庄又温柔,抬眼间,还流露出些许纯真的媚。
她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首饰盒,在裙子上别了枚橙花x针——是庄修的妈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橙花的花语:新娘的喜悦。
陆时言问:“郑阿姨还好吗?”
“已经没事了。”
“我们毕业聚会定在康桥,允许携带家属。你要不要一起去?”
“……”
陆时言问:“你要去哪儿?”
许凝不想骗他,“庄修家里。”
“……”
一阵僵y的沉默中,只能听见风声,雨声。空气坚y又冰冷。
“许凝,你什么意思?”
他再一次问出了这句话,手臂上绷紧肌r0u。
许凝知道他在忍耐和压抑,固执地坚持着不跟她乱发脾气的诺言。
陆时言的喉咙滚了滚,又问:“然后呢?在他家里过夜?”
“……”
“跟他shang?”
“……”
许凝知道再说下去免不了争吵,拿起包,去玄关换高跟鞋。
一声突如其来的炸响,玻璃杯在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碎片飞溅到她的脚下。